謝欣蘭帶著丫鬟出門,人突然失蹤一夜,轉而歹人上門送信,要一萬兩銀子,不給就殺人。
方芍藥抿唇,至少她不相信這套說辭。
如果歹人真的狠毒,就不會用個雞血偽造出血書,虛張聲勢,多此一舉。
方芍藥沒說,以免被質疑,歹人後續還有信件送達,她倒是想看看,對方會出什麼幺蛾子。
“伯母,我爹爹參加飲宴,很晚才能歸家,並不知情。”
劉粉黛回複嚴氏,她爹爹不知道,她娘卻知情。
京都治安一向良好,很少有人在天子腳底下犯事,還這麼有針對性地索要錢財。
高門大戶醃臢事多,小門小戶,也不能避免。
她娘說,讓她來看看,進門之前,怎麼也要解決不省心的小姑子。
嚴氏聽到此,鬆了一口氣,按照字條上說的,家裏人堅決不能報官。
一萬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對比女兒的性命,又算得了什麼!
“孽女,真是個孽障啊!”
謝東又是生氣,又是心疼。本想埋怨謝欣蘭又搞離家出走那一套,想著女兒現在和歹人在一處,指不定受什麼委屈,那些話又說不出口。
謝東焦躁不安,蹲在門檻上抽著煙袋鍋子。
謝家人在焦急地等待消息,劉粉黛把方芍藥拉到一旁,小聲地問道:“芍藥,你怎麼也來了?”
“謝家在京都沒別的親人,我不來能行嗎?”
方芍藥勾唇,她來看戲,才知道對方怎麼唱戲。
“那血書,真是謝欣蘭寫的?”
劉粉黛對此存在疑問,總感覺其中另有隱情。她在京都多年,從未聽說有綁票索要錢財的。
去年還是前年,有女子丟失案,多半是被拐到南邊。
試想一下,官府的人不是傻子,如果謝家人報官,衙門的捕快馬上可以根據線索,鎖定一個範圍。
比方,送血書的人,是個小乞丐。
乞丐在哪裏?去了哪,在哪個範圍內活動,都要盤問。
謝文昊可好,光顧著血書,隻問了兩句話,就把乞丐放走。
京都這麼大,沒有線索能去哪裏找人?再者說,對方從何得知謝家能拿出一萬兩銀子來?
“我們兩家成親,謝家給了不少聘金,一萬兩差不多是能拿出來的極限。”
重點來了,歹人要的不是五千兩,不少五百兩,更不是兩三萬兩,這個錢數,是那麼恰到好處,剛好在謝家能承受的範圍之內。
如果對方索要兩三萬兩,謝家人差不多會報官。
所以,目前,謝家人正被歹人牽著鼻子走。
“粉黛,你還忘記一點。”
方芍藥莞爾一笑,劉粉黛果然聰明,和聰明人打交道不累,一點就透。
“謝欣蘭的血書,是雞血而不是人血。”
能喊出一萬兩高價的歹人,竟然用人血的膽子都沒有,整點雞血嚇唬人作假,有這麼仁慈的綁匪?
“所以說啊,自己寫的台本,自己來演戲,謝欣蘭怕不是個戲精吧!”
劉粉黛吐了吐舌頭,天色已晚,但是她還想繼續留下來看熱鬧,當局者迷,謝家人被欺騙到團團轉。
“是啊,我有預感,她還會出幺蛾子,沒準和我有關係。”
方芍藥坐在椅子上,一點不在意,看看戲就好,何必自己參與進去?
她現在是有身子的人,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孩子著想。
“你分得清主次就好。”
小姑子不但能作,而且很蠢,劉粉黛憂愁了。嫁給登徒子,她就已經更倒黴,但是登徒子和歪瓜裂棗的人渣比,她隻能選擇登徒子。
就這樣,劉粉黛對親事極其不滿意,更別說有這樣的小姑子。
此事解決,必須打發謝欣蘭,她嫁進門,不想和蠢貨生活在同一屋簷下。
人心都是肉長的,誰能不偏心自己的子女,她劉粉黛嫁到謝家,到底是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