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說完前因後果,順便為自己喊冤,表明自己沒想扔下兩個娃子,而是賭氣回了娘家。
“那你為何把家裏值錢的東西都帶走,還在官差找人的時候,躲避到地窖裏?”
有人小聲地咕噥,把趙氏問得一噎。
“馮大把那麼值錢的東西留給兩個小的,我這個做娘的,當然要把東西握在手裏,再者說,誰說我躲避在地窖,我是去地窖裏拿土豆!”
趙氏瞪著眼睛強詞奪理,要不是在公堂上,她非得把那個多嘴多舌的小人撕了,總之她沒跑成,被抓回來,還得接手兩個拖油瓶。
眼下,最關鍵的是馮大留下的麻煩,這人不安好心,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收錢幹了一票買賣。
毒蛇在自家,趙氏知情,但是她不敢說出來,隻好把問題推到她那嘴歪眼斜,口齒不清的婆婆身上。
“趙氏,你看看,這是不是馮大裝東西用的布兜子?”
京兆尹劉大人讓官差把物證帶到公堂上,放到趙氏的麵前。
“回大人,民婦不知道家裏有這個兜子啊。”
趙氏眼神閃爍,一看就不是她所說那般。
劉大人也不著急,而是摸了摸胡子,慢悠悠地道:“這樣啊,那你上前,用手拿著布兜子。”
一句話,把趙氏嚇得臉色蒼白,見官差來了,趕忙後退,一個沒站穩跌倒在地。
“如此,趙氏,你還不說實話嗎?你當這是什麼地方?”
劉大人突然地敲擊堂木,怒道,“來人,把趙氏拖出去,打二十個板子!”
不打人,就有人不老實,心存僥幸,聽見趙氏哀嚎聲,劉大人舒爽多了。
這個案子,涉及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重傷,劉大人一直沒動刑,總覺得缺點啥。
就像趙氏這等婦人,卷著包袱套逃跑,若不是就藏在娘家,沒跑遠,衙門還真一定能把人捉拿歸案,是該趁此機會教訓一下。
“你一個鄉野婦人,又在馮大死後,躲回娘家,要不是知道布兜子裝過毒蛇,為何不敢接過?”
二十板子下去,趙氏頭發散亂,哀叫連連,麵對劉大人的質問,她老實多了。
“民婦說,說實話。”
趙氏知道布兜子裝了東西,還會動,因被馮大單獨養著,還鎖上門,她進不去,也就沒看到。
但是,在馮大被毒蛇咬死後,趙氏大概猜到了真相。
“那日家裏來個遮臉的小娘子,民婦懷疑那小娘子和馮大有染,馮大不耐煩地回複說,二人是在醫館認識的。”
趙氏仔細琢磨,馮大已經患惡疾,時日不多,那小娘子的穿著,一看就很有錢,怎麼也不可能看上將死之人。
馮大死在問神串店,趙氏懷疑那小娘子找馮大的來意。
“民婦和馮大是半路夫妻,馮大一直提防民婦。”
趙氏說出自己的苦惱,她敢打包票,馮大的所作所為,她婆婆一定知情。
毫無疑問,毒蛇是馮大放走的,在第二日咬死十幾人後,就沒了動靜。
這幾日京都風平浪靜,沒聽說毒蛇出沒,百姓們最開始的恐慌過後,情緒慢慢地穩定下來。
馮大已死,死無對證,百姓們轉移視線,忙著過年,來聽審的人少了很多。
方芍藥堅持審下去,那個給馮大銀子的人,隻為陷害問神串店。
馮大娘稍微有好轉,但表達不夠清晰,她說了半晌,含糊不清,馮大娘又不識字,案子再次凝滯下來。
明眼人窺視真相,得知一切馮大的所作所為,衝著問神串店而來。
“芍藥,你到京都才半年,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劉粉黛額角發脹,幕後人真狠毒,用一個將死之人,二百兩銀子,輕鬆讓問神串店沒了生意。
這比找活人鬧事,風險小的多。
找活人鬧事,沒準被供出來,而馮大死在問神串店,板上釘釘,鋪子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