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節的花燈會,比年初一更加有氣氛。
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煮元宵兜售的小販,方芍藥的馬車路過,蕭鐵山特地買了一大碗。
上元節京都不宵禁,城門徹夜開放,趁著這個時機,方芍藥低調出行。
馬車上,何玉蝶還置身在夢幻中,昨日,方芍藥還去看她,她以為姐妹分別,許久見不到麵,還曾大哭一場。
這會兒,方芍藥坐在馬車裏,和她微笑,這讓她很是恍惚。
臨行之前,何玉蝶去護國寺看一趟小鐵蛋,小鐵蛋雖然認不出她,不過隻要被她抱著,就不會哭鬧,相反很老實。
何玉蝶鼓起勇氣,沒有把小鐵蛋抱走,悵然若失地下山。
從今往後,舊事不提,她要開啟新生活。
“玉蝶,你傻愣著幹啥?這元宵有桂花餡的,不正是你最愛吃的!”
方芍藥舉起手,在何玉蝶眼前搖了搖,這人怕不是傻了吧!
“芍藥,怎麼回事,你要和我一起去秦城?”
好半晌,何玉蝶才反應過來,呆呆地問道。
這一路不近,方芍藥又有身孕,途中不能太趕時間,也不好風餐露宿。
馬車寬大,車上坐著方糕,四喜在另一輛馬車上,有白牡丹和鬼醫,外加上另一輛馬車的秦氏和於先生結伴而行。
“這不是很明顯麼!”
關於去秦城的安排,方芍藥提前沒說,就是要給好姐妹一個驚喜。
她雖然不能陪何玉蝶太久,但是兩個人搭伴要更加熱鬧,況且,何玉蝶事事為她考慮,是方芍藥到大齊以後,第一個好友。
“太,太好了!”
何玉蝶喜極而泣,抓住方芍藥的手,又抹了抹眼淚。
“別煽情,你這樣,神機還以為我欺負你,再給我下毒什麼的……”
方芍藥眯了眯眼,她之前察覺有些不對,卻沒反應過來。
今晚啟程,在上馬車之前,她發現鬼醫一直看著何玉蝶,而後偷偷地問蕭鐵山。
神機看上何玉蝶,大家都知道。
被少根筋的醜夫鄙視,方芍藥翻白眼,難怪何玉蝶要南下,鬼醫也要跟著。
“你可別提他!”
何玉蝶瞪眼睛,眼睛圓溜溜的,難得露出真實情緒。
自從何家的醃臢被揭開,何玉蝶一直很壓抑,和二人剛認識的時候不同。
她能再次轉變,方芍藥樂見其成。
鬼醫多好啊,有醫術,有顏值,不缺錢,雖然那張嘴,有些毒舌了點,並不是不能忍受。
“他怎麼得罪你了?”
方芍藥打了個嗬欠,繼續八卦。
何玉蝶一臉一言難盡,鬼醫這人也有點惡趣味。
白牡丹的嘴沒把門的,有一次和鬼醫喝酒,喝多了,自己吹噓,非要提及唱戲。
白牡丹說,自己寫的話本唱戲,最好的一出,就是麵對王有德。
他一激動,透露出何玉蝶曾經戴著一條大尾巴,佯裝九尾狐。
那條尾巴,白牡丹沒扔,還被鬼醫給找到了。
“你說他是不是有病?”
何玉蝶氣鼓鼓的,那一次絕對是被迫上陣,還有白牡丹,說好保守秘密,這個大嘴巴!
最近一段日子,在牡丹園躲著,吃住都靠白牡丹,何玉蝶氣憤,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又說不出什麼,隻能暗中惱恨鬼醫。
偏生,鬼醫這人還愛犯賤,動不動就把大尾巴拿出來,氣氣何玉蝶,順便毒舌幾句,並且以此為樂。
方芍藥:“……”
鬼醫這幼稚的行為,讓她想到現代調皮搗蛋,喜歡抓小女生辮子來表達喜歡的小學生。
據說,天才在某些方麵格外的白癡,方芍藥深吸一口氣,果然啊,眾生平等。
……
京都南下的官道平坦,坐在馬車上,車凳上放著厚厚的墊子,感受不到太大的顛簸。
不過趕路很累人,即便是在馬車上坐一天,下馬車,方芍藥仍舊和要散架子一樣。
好在眾人不著急趕路,一日走個幾個時辰,剩下的時間,繞路到城鎮的客棧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