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醫之聖手,霍家尋人(1 / 3)

九寒一聽到他這話,當即便循著聲音望了過去。

她凝神一看,隻見一位頭發微眼神不屑的的中年人,此刻正嘴頂著個迎風飄揚的八字小胡茬對她忿忿說話。

而他的身邊,又好巧不巧的站著個正裝作一臉高深,卻又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老人。

無疑,這位老人,九寒認識。

而當他尋著九寒的視線回望過來的時候,不出意料的,他們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對。

“你是誰?”

司機師傅抬眸一見這人這般囂張的氣焰,心裏當即就沒來由的不喜。

而還不等他這邊反應過來,那人竟突然就甩手冷哼,故意抬高了下巴道:“就憑你,肯定是不會知道我是誰。”

“不過但凡你聽說過咱們這華國大名鼎鼎的回春堂,你便定然能明白,我在這裏邊兒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地位。”

“當然了,”那人說著還撩起了自己的袖子,大步往前走了幾步,然後繼續道,“剛才我開口所說那些話,可丁點都未曾胡說。”

“諸位,相信我多年行醫的經驗,隻用這一雙慧眼一望,我便能八九不離十的觀察出這位老先生眼下究竟是個怎樣的體征。”

在場不明真相的眾人一聽他這樣說,當即便紛紛亮了亮眸,齊齊的對他觀望。

與此同時,那位自詡回春堂的大夫在凝眸審視了一陣那位似是從鄉下做農出來老漢之後,不忍“嘶”了一聲,感歎道:“這位老先生,在你早先來到這裏之前可曾有過一瞬間的身體不適?”

真要說來,他們眼前這個不怎麼仔細打扮過的老頭兒,在乍然之間聽到麵前有人十分尊敬的喚了他一聲“老先生”之後,他到底是怔了一瞬,有那麼些無所適從的。

偏巧,正當他猶豫著是否要點頭承認或是搖頭否認的時候,站他麵前此刻正對著他開口說話的那人,好似根本就不在乎接下來會從他的口中聽到他說了什麼一般,而是在那裏十分肯定而又故作淡然地道:“嗯,我看你這表情,便能深知,你這身體在此之前定然是從未有過不適了。”

“如此,已然便能很好證明方才那個少女就是在撒謊!”

“他們儼然是仗著財大氣粗在刻意推卸他撞到你,所驚嚇到你要負的責任!”

“哼!也隻有我們是出於道義,才會站在你這一邊,來刻意幫你。”

這一席明明本該是簡簡單單的三兩句探尋病症的話,卻愣是在此刻叫他們眼前這人說出來了一種花言巧語的感覺。

被九寒他們的車“撞倒”的這位老頭兒,腦子裏的思維現在儼然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

隻見他眼前的這群人,各顧各的,卻大都是東說一句西說一句,還真是吵嚷得他心口又疼了。

這時,老頭兒的表情突然再度變得難看而又蒼白起來,偏偏正顧著在那裏大肆踩低九寒而宣揚他們回春堂的那位根本就沒看見。

當然了,這裏的氣氛,此時正值一陣熱烈,弄得車裏車外的三個學生短時間內想要脫身都不可能。

於是,九寒被他們鬧騰得煩了,忍不住抿著個唇,抬眸對方才往她這邊望過來的那個人說道:“對於你們回春堂手下大夫的這番話,難道平日裏駐紮在京城可謂是遠近聞名的的楊國手,楊老先生也這樣認為?”

九寒突然出口的這一番話,倒是叫那楊國手的臉色變得一陣青一陣白。

他此刻負著個手站在原地,眼神愣是變幻了好幾瞬,才終是壓抑住自己心中那抹閃現的怒氣,對他身邊的人道:“沈方,夠了!”

“你和一個小丫頭片子這麼計較做什麼?”

楊國手剛一不爽的開口說完這番話,不禁抿唇對沈方說道:“沈方,我問你。咱們中醫自古以來便是博大精深,最是講究望聞問切。你既然剛才望都已經望過了,那這個時候豈不是應該給你麵前的這位老人家把把脈?”

楊國手把話一說完,便朝一旁翹著個八茬胡沈方遞了個眼神給他。

讓他見情形不對,趕緊過去。

這樣也就能以免到時候萬一這牛皮真吹破了,但他這麵子上的功夫至少得做得十足。

沈方接收到他身邊的楊國手向他投遞來的眼神,登時,他的唇邊就怒吹起了那兩撇格外張揚的小胡子。

甚至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立即朝著九寒狠狠瞪去了一眼。

而當九寒一察覺到他往這邊瞪過來的這抹視線,非但未曾有過丁點兒的慌張,反倒還向他饒有興致的彎了彎唇。

沈方一見這半大的小丫頭都竟敢不怕他成這個樣子,當即,心裏的氣憤不由更多了一點。

不過,他到底隻是簡單的抿了抿唇,眼神卻是十分慎重的朝那位老頭兒的身上多多留意了一會兒。

也就是他這多留意的一會兒,竟一不小心發現了那老頭兒手上滿滿的汙垢,簡直活像十天半個月沒洗過澡的人一樣,那麼讓人……

更多的思緒,沈方揚著他那八字小茬胡還來不及多想,就已經不由自主格外嫌棄的往後退了兩步。

連帶著,他還誇張的伸出手來捏了捏自己的鼻子,然後還不忘理直氣壯地反問道:“大爺,你這到底是多久沒洗澡了啊?怎麼就邋遢成了這幅樣子?”

得,這下,沈方這人等自己親身上馬的時候,果然連“老先生”這個尊敬老人家的詞也不舍得叫了,直接就給換成了大爺。

而他口中的這位大爺,在經過了他的又一次從上到下的仔細打量之後,除了不斷地感受到了自己胸腔處的位置,此刻正一陣陣的泛著拉扯般的生疼,又還感受到了一種在眾人麵前如同被人突然脫光了般的尷尬與局促。

而這份尷尬裏麵,本來是帶著幾分根本不願他們多管閑事的惱火,但眼下,他心口正痛著,也就隻能皺著眉,暗自憋著讓這股火氣發作不出來。

於是,此刻的眾人隻見他們眼前的這位老人家,正手捂著心口,皺著個眉,臉泛痛苦的一步步往後退。

而在場圍觀的眾人們眼見這樣一幕,當即便有點心裏不服氣了。

甚至於,這裏麵竟還有人朝那老人家吼道:“大爺,你怎麼能這樣就走了?”

“你看看撞你的這家人可這樣有錢,他們既然都已經明擺著撞上你了,你現在怎麼能一句話都不說的,就準備往回走了呢?別怕啊,你若是想要問他們有錢人要債,可是還有我們在呢!”

不用說,這是圍觀的人裏麵,有些人的紅眼病犯了。

這一類人,在華國正高速發展的這兩年,最是見不得別人有錢。

他們大都抱著一種仇富的心態。

好像他們這類人隻要一見著你有錢,又不肯施舍給他,那他們用來看你的眼神,簡直就跟你是消滅了這整個地球的毀滅者一樣。

沒辦法,現實裏麵果然什麼人都有。

不過,這會兒的九寒也來不及在乎那麼多,此刻,她隻知道她身為醫者,理所當然最關心的自然是眼前這一位老爺爺身上的病情。

當回春堂的人宣稱他們要給這位老大爺把脈,而又在突然之間一臉嫌棄的故意挪開了手時,九寒就已經皺著眉,動了動唇,準備說話。

但眼下,九寒這一方既然眼見著這位老爺爺二話不說的就要打道回府走了,他們這邊的司機師傅,就算再木訥,這個時候儼然也已經明白了過來,他這人……原來真不是故意要撞上來碰瓷的。

當即,司機師傅為他之前不分青紅皂白上前就質問人的那番舉動一下便羞愧紅了臉。

隻不過這時的他,已經自動自覺地跟在了九寒身後邊兒,沒再開口胡亂添油加醋的說些什麼。

恰在此時,九寒在察覺到了那位老大爺的意圖之後,便不禁再度出聲叫住了他,說道:“等等,老爺爺!他們若是不肯給你把脈,那麼就我來!”

“你現在最好是站在原地,往車這邊靠過來,不要隨意的再走動。你現在突然發作,一定是胸腔猛然之間負荷過重。”

“你跟著我做,配合一下,進行深呼吸。”

九寒這話一完,剛隻是下意識的抿了抿唇,緩解了一下口中的幹燥,便又很快聽她身旁的另一人在那裏不屑開口道:“你這般大的丫頭,果然是不經事!”

“身為國人,你竟然崇洋媚外!這可是他們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西醫的手段!”

九寒此時正背對著那位楊國手站著,忙著先給那位此刻已經發病的老大爺開始調整呼吸,因而,對他眼下的這般反應,並沒有回過頭來。

不過,她眼神一頓,手上則是不停。

等那位老大爺麵色在突然之間果然再度蒼白,而瞳孔又猛一皺縮,甚至還大口大口劇烈喘氣之後,九寒這才十分自然的用手一掏隨身帶的小包,將那些散方的銀針,悄若無聲的摸了幾根出來,然後十分鎮定的往他們眼前這位老大爺的身上紮。

九寒幾乎這才得空稍稍分出一點精力來對那位楊國手說道:“嗬!到底什麼才叫做崇洋媚外?”

“楊國手,我敬你是我在這一行裏的前輩,而又是位上了年紀的老人。你這番目露狹隘的話說出來,我便不與你計較。”

“既然你現在在這裏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有那閑功夫來指責我,剛才那我怎麼沒見你多提一句對這位老大爺的治療手段?”

“你!”楊國手在眾人麵前聽了九寒這話,心裏當即就覺得有點下不來台。

可偏偏眾目睽睽之下,他到底是不敢擺明了去跟這黃毛丫頭計較。

因此,也隻能故作高深的在那兒說道:“就他身上的這點小毛病,還不值得我楊國手出手相救。”

“哼,莫非你這黃毛丫頭都長這麼大了,卻還不知道我們這回春堂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們的規矩?”

“非重症不死者不救,非鍾鳴鼎食者不救!”

楊國手嘴裏在說著這話的時候,還真是站著開口不腰疼。

他一看那位老漢如此邋遢的一副打扮,即使麵上裝出一副憐憫,但卻是怎麼也遮掩不了他眼神裏看向九寒的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