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茶舍裏,光照充足,蕭頑轉過頭的瞬間,他的側臉落進白色的光暈裏,眼神卻帶著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意,和他站在舞台上時的模樣完全不同——舞台上的他是火,點燃萬千少女的芳心,舞台下的他卻像冰,連盛夏正午的陽光都融化不了他。
岑楚夕默默地想,她一直所注視的、所了解的,都隻是蕭頑的一小部分,是他不吝展示給粉絲和大眾看的,至於真正的他到底是什麼模樣,恐怕隻有和他非常親近的人才知道。
岑楚夕既滿心期待著靠近他,卻又膽怯著,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近鄉情更怯”吧,說不清,道不明。
靜寂中,鍾念念突然含糊不清地說了兩句夢話,岑楚夕受到小小的驚嚇,支起身子看她,發現她的毛毯大半都垂到了地上,於是欠身幫她蓋好,然後緩緩躺回去,把亂七八糟的思緒收拾起來,專心醞釀睡意。
大概是生物鍾的緣故,岑楚夕又早早就醒了,她洗漱完才叫鍾念念起床,鍾念念賴著不想起,外麵突然傳來廣播的聲音,讓所有選手在9點前到室內籃球館集合,發型、著裝、妝容都要得體。
“現在幾點了?”鍾念念問。
“七點半。”岑楚夕答。
鍾念念慢吞吞地坐起來,伸伸懶腰,打個嗬欠,一臉的生無可戀:“早起真的太難了,我平時不睡到十點絕不會起床。”
岑楚夕邊化妝邊說:“那以後可夠你受的了,不僅要早起,還得熬夜,甚至有可能通宵,睡個囫圇覺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鍾念念沉默幾秒,一本正經地說:“我現在退賽應該還來得及。”
岑楚夕回頭看她,笑著說:“來不及了,快起來洗漱吧,再磨蹭早餐都吃不到了。”
一日三餐,隻有早餐能吃得稍微豐盛點,所以絕不能錯過。
等鍾念念從衛生間出來,岑楚夕已經化好妝換好衣服等著她了。
“你該不會就穿這身參加錄製吧?”鍾念念懷疑地問。
岑楚夕低頭打量下自己,問:“有什麼問題嗎?”
“太清純了,不夠吸引眼球。”鍾念念說,“你想啊,不算導師,光選手就75個人呢,一期節目就算兩個小時吧,平均下來,每個人能有兩分鍾鏡頭都了不起了,你再不把自己打扮得抓眼一點,觀眾根本記不住你。”
岑楚夕有些為難:“可我沒帶太多衣服過來,我讓我弟弟幫忙寄了,要過幾天才到。”
“咱倆身高體重差不多,我的衣服你應該都能穿。”說著,鍾念念拉開自己的衣櫃,裏麵滿滿當當全是衣服,有掛著的有疊放的 ,五顏六色,而且顯然易見都是大牌。
“隨便挑。”剛說完又反悔,“算了,你太淑女了,還是我幫你挑吧。”
岑楚夕不需要發表意見,乖乖服從安排就好。
鍾念念自己還素麵朝天-衣衫不整呢,卻給別人做起造型師,一通搭配之後,把選中的衣服塞給岑楚夕:“你先換上我看看。”
聽話地換好之後,岑楚夕卻難為情起來:“會不會太……太性感了?”
上身的普通款白T被換成了極具設計感的高腰黑色短T,不動還好,一動起來就會露出一截又白又嫩的小蠻腰,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下-身的百褶裙被換成了純白網紗半身蓬蓬裙,裙擺剛好沒過膝蓋,清純又甜美。
鍾念念審視一會兒自己的“作品”,滿意地點了點頭:“上半身性感,下半身可愛,而且一點都不顯得矛盾,再加上你這張男女通殺的天仙臉,除了‘完美’我想不出別的形容詞。”
“你太誇張了,”岑楚夕被她誇得有些羞赧,微紅著臉催促,“你趕緊收拾自己吧,已經八點多了。”
鍾念念卻突然靠近她,把她紮好的馬尾解開,海藻般的長發自然垂落下來,遮住了修長的脖頸。
“一次不能露太多,”鍾念念說,“這回先露腰,下回再露脖子。”
岑楚夕點點頭:“喔。”
鍾念念驀地笑起來:“我發現你真的很好安排哎,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乖呀。”
糟糕,軟肋被發現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被父母安排了二十多年,聽話聽慣了,不知不覺就暴露了真麵目。
岑楚夕裝出一副傲嬌的模樣:“我一點都不乖,我叛逆著呢,慢慢你就知道了。”
鍾念念被她逗樂了,邊點頭邊笑著說:“好好好,我等著看你有多叛逆。”
岑楚夕:“……”
莫名有一種被人當小孩哄的感覺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