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問個特別好奇的事,”鬱泉林緊接著開口,“你一開始為什麼要蒙著眼睛上台?是舞台設計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因為我剛才實在太緊張了,”岑楚夕如實回答,“我室友為了幫我緩解緊張,就把我的眼睛蒙上了,蒙眼睛的紗布還是臨時從裙子上撕的。”
她穿的是多層網紗的蓬蓬裙,撕掉的那一塊其實並不明顯,如果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我還以為是別出心裁的舞台設計,沒想到隻是無心插柳。”鬱泉林笑著說,“我覺得你要好好謝謝你的室友,緩解了你的緊張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你剛才摘下紗布的那一瞬間,我相信在場的很多人都被你小小地驚豔了一下。”
“我一定會的。”岑楚夕說。
她是真的非常感激鍾念念,如果不是鍾念念急中生智,她今天很可能就Game Over了。
“我覺得最驚豔的還是你的聲音,”方藻緊接著開口,她看了旁邊的鬱泉林一眼,又重新看向舞台上的岑楚夕,微笑著說,“你開口唱第一句的時候泉林就跟我說,他覺得你的聲音是天籟之音,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因為你的聲音實在太幹淨了,幹淨得沒有一點雜質,聽你唱歌是一種享受,我非常喜歡。”
得到方藻這樣直白的盛讚,讓岑楚夕受寵若驚,同時又心懷忐忑,因為馬上就要輪到蕭頑點評了。
“蕭頑老師,”林翀主動Cue蕭頑,“對於岑楚夕選手剛才的表現,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岑楚夕鼓起十二萬分的勇氣迎上蕭頑的視線,心頭小鹿撞呀撞,一刻也停不下來。
“你的聲音聽起來有一點熟悉,”蕭頑看著她說,“你是不是在別的什麼節目裏唱過歌?”
蕭頑這一句,抵得上旁人百句千句的誇讚。
他竟然記得她的聲音!他竟然記得她的聲音!!!
如果不是正站在舞台上錄節目,岑楚夕一定會喜極而泣的,就好像當初蕭頑點讚她的翻唱視頻時,她失心瘋一樣在家裏撒歡尖叫,又哭又笑,把爸媽嚇得夠嗆。
可是,為了捂緊自己的馬甲,岑楚夕不得不欺騙自己的偶像,她直視著蕭頑,聲音微微發顫:“這是我第一次在公開場合唱歌,我沒有參加過別的節目。”
蕭頑點點頭:“可能是我記錯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他隻是問了一個問題,就結束了自己的點評。
林翀見他放下了麥克風,沒有再說點什麼的意思,隻好去Cue最後一位導師。
司徒真先是隔著蕭頑朝另外兩位導師看了看,然後才緩緩開口:“我完全同意方藻老師和鬱老師的看法,這位選手的聲音的確很好聽,但是——”她在“但是”這兩個字上咬了重音,“單就她剛才唱的這首歌來說,完全不能體現她的唱功,這首歌實在太平了,主歌和副歌的界限很模糊,沒有高-潮,也沒有記憶點,聽她唱完之後,我也隻是覺得這個女生的聲音很好聽,除此之外就沒別的感覺了,非常的……平淡,總之沒有很打動我,抱歉。”
岑楚夕剛把話筒舉到嘴邊想說話,方藻卻搶先開口了:“我不太同意司徒老師的看法。一首歌能不能打動人,並不在於飆了幾個高音、唱得多麼高潮迭起,恰恰相反,越簡單、越純粹的東西越能直擊人心,國內外很多偉大的歌手,他們的歌聽起來都很‘平淡’,但並不妨礙這些歌成為傳唱至今的經典。”
方藻頓了下,接著說:“還有一點,司徒老師說這首歌不能體現這位選手的唱功,那可能是司徒老師剛才沒認真聽,這位選手出色的可並不隻是她的音色,還有她的音準和節奏也毫無瑕疵,但最讓我吃驚的是,她唱歌時的情緒特別充沛飽滿,一個18歲的小姑娘能做到這樣真的很不簡單,我18歲的時候可能還比不上她呢。”
方藻這番長篇大論,簡直是全方位地打了司徒真的臉,一點情麵都沒留,而且她作為出道多年的大前輩,卻一口一個“司徒老師”,和剛才親切地稱呼鬱泉林“泉林”形成了鮮明對比。
而司徒真作為晚輩,也隻能強硬歡笑,違心附和幾句。
當事人岑楚夕站在台上不敢說話,追星這麼多年,敏感度她還是有的,明星們隨口一句話都會被粉絲們無限放大、各種歪曲解讀,很多粉圈罵戰的起因都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就剛才方藻打臉司徒真這段,等到節目播出的時候,雙方粉絲極有可能會Battel,她這個夾在中間的小小炮灰,也不知道會收到多少人參,所以必須謹言慎行才行。
蕭頑漠然旁觀,鬱泉林笑嗬嗬打圓場,為了轉移話題,他問了岑楚夕一個特別俗套的問題:“你的夢想是什麼?”
岑楚夕真情實感地回答:“我有兩個夢想,一個是成為歌手,另一個是……嫁給蕭頑。”
最後一句一出口,台下立即一片沸騰。
微博上怎麼嚎都無所謂,但當著這麼多人尤其是蕭頑本尊的麵把這句話說出口,實在是羞恥度爆表,岑楚夕完全不敢往蕭頑那邊看,她硬著頭皮麵向鏡頭,一直保持得很好的微笑都快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