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莫靈均的打擾,岑楚夕錯過了11號的表演,等她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舞台上,已經進入導師點評環節了。
從上午九點多到現在,長達十幾個小時的錄製讓四位導師和選手們都疲憊不堪,所以點評也越來越簡單,寥寥幾句就結束了。
11號下台,終於輪到鍾念念出場了。
從她走上舞台的那一刻起,岑楚夕就知道,台上的鍾念念和台下的鍾念念不是同一個人,她“黑化”了,從一個“Cool Girl” 變成了“Bad Guy”,氣場全開,讓低迷的氣氛瞬間熱烈起來。
“……I’m that bad type,
Make your mama sad type,
Make yirlfriend mad tight,
Might duce your dad type,
I’m the bad guy, duh。”[注1]
鍾念念又喪又酷的台風和這首曲風魔性的歌完美兼容,相比“唱”,她更多的是在“演”,她在表演這首歌,而且演得非常成功,足以讓人忽略她相對薄弱的唱功。
一首歌結束,洗腦的旋律還在回響,鍾念念成功蹭到了這首大熱單曲的熱度,得到了除蕭頑以外其他三位導師的綠燈。
讓岑楚夕意外的是,鍾念念竟然沒有選擇方藻,而是加入了鬱泉林的戰隊。
上輩子也是這樣嗎?岑楚夕記不清了。就算她記憶力再好,也不可能把往事記得一清二楚,更何況還是無關自己的事。
不過也沒必要糾結這個,不管鍾念念選誰,以她獨樹一幟的風格,她依舊會是這個節目中最吸引眼球的那個。
鍾念念回到觀眾席,坐在岑楚夕身邊。
她剛才在舞台上又唱又跳,這會兒鼻尖上還沁著汗呢,岑楚夕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子,笑著說:“剛才的表演真的太棒了,又酷又撩,尤其最後那個邪魅一笑,估計能吸到很多女友粉。”
鍾念念舒了口氣,問:“唱得還行嗎?應該沒跑掉吧?”
岑楚夕搖了搖頭,笑著說:“光顧著看你了,根本沒注意聽你唱什麼。”
鍾念念心滿意足地說:“在舞台上唱歌實在太爽了,一站上舞台,我就感覺自己像一掛被點燃的鞭炮,非得劈裏啪啦響個盡興才行。”
岑楚夕被她這個奇奇怪怪的比喻逗樂了,捂著嘴偷笑了好一會兒。
1號選手表演完畢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多,選手們既餓得饑腸轆轆又困得嗬欠連天,但一直有攝像機在捕捉觀眾席的反應,他們也隻能死撐到底。
主持人林翀正在總結各位導師在首次競演中的收獲,方藻和蕭頑各收獲22名選手,勢均力敵,鬱泉林收獲16名,司徒真墊底,收獲15名。
所有選手登台,按照所屬導師分成四隊,起隊名,選隊長,想口號,亂糟糟一通忙活之後,總算塵埃落定,最後,由林翀宣布第二次競演的主題:偶像的歌。
第二次競演依舊是個人戰,雖然指定要唱偶像的歌,但是不是偶像全憑選手一張嘴,這個要求對選歌其實並沒有太大限製,除非像岑楚夕這樣,第一次錄製時就泄了底,她如果不唱蕭頑的歌恐怕會被噴死。
“……從第二期開始,就會有現場觀眾觀看你們的表演,同時,也會有選手被陸續淘汰。”說了一天的話,林翀的嗓子已經有些啞了,“淘汰機製非常簡單,完全取決於網絡投票。每期會淘汰排在最末的七名選手,第二期淘汰排在69位至75位的選手,第三期淘汰排在62位至68位的選手,以此類推……”
岑楚夕困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主持人說的話她聽得稀裏糊塗,直到聽見誰說了一句“今天的錄製到此結束”,她才清醒了些,扭頭去找鍾念念,就見她閉著眼睛站在四散的人群裏,好像站著睡著了。
岑楚夕走過去,抓住鍾念念的手腕輕晃了下,說:“念念,回宿舍了。”
鍾念念驀地睜眼,迷茫了一瞬,然後伸手抱住岑楚夕,幾乎整個人的重量都靠在她身上。
“我快困死了,”鍾念念撒嬌似的低喃,“錄節目真的好辛苦啊。”
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讓岑楚夕有些無措,除了爸爸媽媽,她從沒被別人這樣抱過,就連最好的朋友周飛鳶都沒有。
岑楚夕試著拍了拍鍾念念的後背,說:“回去就能睡覺了,我們走吧。”
鍾念念鬆開岑楚夕,看著她說:“如果我回去不洗澡直接睡,你會不會嫌棄我?”
岑楚夕哭笑不得,這什麼稀奇古怪的問題,她假裝思考了下,說:“隻要你腳不臭,我就不嫌棄。”
“Are you kidding me?”鍾念念一本正經,“我是仙女,怎麼會腳臭呢。”
岑楚夕忍著笑小聲說:“還是不要討論這個了,我好像已經聞到味道了。”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往外走,倒沒那麼困了。
十五分鍾車程回到宿舍,鍾念念先去洗澡,岑楚夕後洗,等她從衛生間出來,已經天光微亮了。
靛藍色的天幕上,隻有一顆璀璨的啟明星懸掛在那裏。
岑楚夕忽然想到一首歌: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聽清,
那仰望的人,
心底的孤獨和歎息。”[注2]
岑楚夕並不覺得孤獨,也沒有歎息,恰恰相反,她的心裏充滿力量,即使在這樣疲憊的時候。
為了夢想,再辛苦都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