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胸腔被刺穿的王鬆,眼珠一翻,仰天發出一聲淒厲的大吼。
隨後,他的雙手和腦袋就耷拉下來,眼看是活不成了。
沒辦法,任誰的心口上被一隻手穿了過去,都會用最快的速度死去。
“他果然是個高手!”
看到這駭人的一幕後,苑使瞳孔猛地收縮,想都沒想,腳尖狠狠點在地麵上,就向後縱身躍去。
當初在境外,雷霆那樣的人物,在暗襲枯智和尚時都能被他識破,還被人家反擊了,更何況一個王鬆?
眼前這個枯智和尚,雖然比不上之前那個老道士,但也絕對比聞名華夏的九騰龍要厲害!
此時見苑使要逃,剛剛還一臉和藹的枯智和尚,嘴角更是浮現出一抹冷笑,腳上用力,飛身躍起,幾乎用比苑使快一倍的速度衝了過去。
剛剛還向後縱身躍起的苑使,隻覺得右腳突然被抓住,接著一股她根本無法抗拒的大力傳來,讓她騰地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苑使身形落地,本能的就要翻身躍起時,一隻血淋淋的手,卻已經猛地鎖住了她的咽喉。
這是枯智和尚,剛剛穿透王鬆胸腔的右手。
苑使全身肌肉都猛地繃緊,心頭浮現出一個絕望的念頭:吾命休矣!
就在這時,巨大墓塔卻再次傳出一聲高呼:“手下留人!”
正要收縮手指,把苑使咽喉捏碎的枯智和尚,動作一僵,隨後他充滿殺意的臉色恢複正常,緩緩縮回手,雙手合十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轉身對墓塔方向微微躬身:“於道長。”
一個身穿道袍的老道士,從巨大墓塔中緩緩走出,正是當日招待彭小慧的於道長。
於道長三兩步之間就來帶了枯枝和尚麵前,也微微躬身行了個禮。
於道長和枯智其實都算是龍虎山的客人,不過枯智和尚卻是原守墓人老道士的繼承人,所以論起道家輩分是要比於道長高的。
所以於道長麵對枯智時也很是恭敬。
杜道長在抬起頭來之前,看了眼還沒倒下,上卻多了個血淋淋大洞的王鬆,微微搖頭歎息,臉上帶著明顯的不忍之色。
枯智和尚倒是一臉的坦然,仍舊微微躬身道:“師尊曾教導我,道法自然。凡事應順應自然,不要過於刻意,我道即使我心。麵對此等將禍害天下的邪魔,我心不可容忍,所以才未曾留手,望於道長理解。”
聽枯智和尚這樣回答後,杜道長沉默片刻,才躬身說道:“受教了……不過,這個女子,今天還不是她壽終之時,她身上還擔負著一樁滔天的冤案,所以還不能死。”
枯智和尚淡淡的說:“她死了,還有那天斷臂的男人,還有我,我們都可以站出來澄清這場冤案。”
他話裏的意思,就是要幹掉這個苑使。
於道長卻輕輕歎了口氣,問道:“大師,一言止殺,救蒼生啊。我知道你可以澄清這場冤案,可別人會信嗎?她死後,又會平白多出多少犧牲?”
所謂一言止殺救蒼生,是在金、蒙、宋三方交戰之際,道家弟子丘處機以七十五歲高齡前往成吉思汗軍營(現在阿富汗境內)中進諫治國之本,之後成吉思汗就停止了對無辜百姓殺戮。
聽於道長這樣說後,枯智和尚愣住,不知說什麼了。
“任她去吧!”
於道長袍袖一甩,地上那個苑使就覺得身體被一股柔軟的力道卷起,身不由己的飛了出去。
等她下意識的站在地上後,才發覺人已經在樹林中了。
於道長卻看也沒看她一眼,隻是對枯智和尚溫和的笑道:“大師,您可忘了,老道長之所以駕鶴西去,正是因為他明白了自己的殺欲對入道無益。如果老道長還能活下去的話,他一定會拋下殺戮,頓悟入道的。”
老道士臨死之前,曾經掐住楊動脖子要幹掉他,但巨大墓塔內卻忽然傳來了九字真言,使他猛地明白了什麼,這才鬆開了楊動。
隨後他便因為自己動了殺念而後悔,並很快羽化仙去。
這件事枯智和尚是親身經曆過的,所以在於道長提到這件事後,先是愣了下,隨即額頭忽地冒出冷汗。
接著,他再次躬身向杜道長行禮:“多謝道長點撥,不然貧僧非要誤入歧途了。”
於道長還禮:“大師客氣了,我隻是旁觀者清而已。”
看著那倆相對施禮的和尚道士,苑使終於清醒了過來,轉身就用最快的速度竄進了樹林中。
她再也不敢在此多留片刻,今晚的經曆,對她來說絕對是一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