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包裏取出那條藍色方巾。
放在最顯眼的一塊石頭上。
宴清盯著方巾看了好一會。
隻要霍驍和宴翎看見這塊方巾。
就能認出他們是彼此的青梅竹馬。
今晚。
或許是他們愛意重新萌芽的地方。
後悔嗎?
難過嗎?
要不要——
把方巾撿回來?
宴清感覺心口某處,深深重重地,在緩慢往下墜落。
一時半會觸不到底。
卻沒再猶豫,也不再停留。
她轉身,快步走了。
走時給顧廷川去了電話,“你在哪?”
“我們好好談談吧。”
鄉間既有漂亮的風景。
夜晚,也開著和都市裏一樣的娛樂場所。
隻不過名字沒城市人起得花哨。
酒吧,俱樂部,會所這兒通通沒有。
迪廳,ktv,台球廳雜七雜八地開滿一條街。
宴清剛走進台球廳,就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她不光長得美,還很鮮亮,攜了股城裏來的洋氣兒,舉手投足都勾得人往她身上看。
這裏男男釹女,魚龍混雜。
宴清視線掠過眾人,很快在廳內中央一張台球桌旁看見了顧廷川。
他雙手舉著長杆,下巴不輕不重磕在上麵,盯著桌上散在各處的台球。
其他桌都簇擁不少人,大笑大罵,聲音嘈雜。
他那桌隻有自己,寂寥空曠。
她朝他走過去,剛在他旁邊站定,還沒說話,他已經幽幽開口:“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我。”
接著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待那邊通了,他說:“紀姨,小清現在鑽牛尖,揪著我非要問從前的事,您跟她說說,你們宴家是對我們顧家做了些什麼事兒,說清楚,給她解個惑,省得她一天到晚胡亂猜測。”
紀姨就是宴母。
他說完,就把手機遞給她,宴清摁著手機頓了頓,才把電話放到耳邊,“媽。”
“小清,你怎麼啦?”宴母的聲音擔憂地傳過來,“幹嘛要給你小叔添麻煩啊?”
“我……”
“什麼都別問了,行嗎?我就知道你要抓著這件事不放。”宴母顫顫地,含著哀求道:“無論是你爸好賭也好,黎禾要破產也好,就算咱家最後……最後家破人亡,那都是報應!報應你知道嗎,人家曾經因為我們受過多少傷害,我們現在重新經曆一遍,哪怕受到超過原先千百倍的痛苦,都得咽下去,這就是報應,你明白嗎?”
宴清心中翻過滔天巨浪。
一肚子的話堵在喉嚨裏,吐不出來。
他們到底在怕什麼?
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不怕報應。
就怕所有人對真相緘口不言。
可劇情殺就是劇情殺。
無法避免,似乎隻能任由它落在自己頭上。
宴母雲裏霧裏說了堆話,沒一個字在重點上,過去的事隻字不提。
末了,還讓她給顧廷川道歉。
宴清心底悶著的氣,火一樣燃燒起來。
她耐著性子聽完宴母的嘮叨,最後掛斷,把手機還給他。
顧廷川接過手機,衝她微微地笑,俯身握杆,打了一球,輕飄飄來了句:“你其實不是宴清吧?”
她從包裏取出那條藍色方巾。
放在最顯眼的一塊石頭上。
宴清盯著方巾看了好一會。
隻要霍驍和宴翎看見這塊方巾。
就能認出他們是彼此的青梅竹馬。
今晚。
或許是他們愛意重新萌芽的地方。
後悔嗎?
難過嗎?
要不要——
把方巾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