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歸來,在他的手裏,拿著兩柄長劍,劍身烏黑,沒有半點光澤。
和平常的長劍不同,這劍既無尖頭,又無邊鋒,倒如一根薄薄木條,隻是寒意襲人。
公孫止臉色一變:“誰人讓你拿這兩把長劍出來?”
楊過訝然道:“不可以嗎?那我回去再換兩把別的兵刃。”
公孫止怒道:“磨磨蹭蹭,又要許久,恐怕誤了吉時,就這兩把劍吧。”
楊過和小龍女兩人持劍在手,都覺輕重合適,不由地精神一震。
“看招。”
公孫止左手持黑劍,右手持鋸齒金刀,向著楊過猛砍過來。
楊過不敢怠慢,連忙將手中君子劍一橫,使出古樸穩重的全真劍法,將公孫止攻勢擋住。
叮!
兩人手中的長劍,對撞在一起,各自無恙,楊過不由地心中大喜,知道果然揀到寶了。
雙方如同走馬燈一般,在石廳中走了數十招,隻看得眾人都是一陣寒意。
絕情穀眾弟子,本來都以為公孫止當世無敵,沒想到眼前的少年少女,竟然絲毫不落於下風。
金輪國師在一旁,眼神不斷地閃爍,沒想到在這隱蔽的山穀中,竟然又發現一位,可以與他相匹敵的高手。
玉女素心劍法,果然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明劍法,楊過與小龍女兩個人,越使越是順手,將公孫止完全壓製。
公孫止驚怒交加,任他怎麼想,都不會想到,竟然會落於下風。
呼!
公孫止一刀,向著小龍女砍了過去,本來刀勢穩重,可是他的刀,卻是走於輕靈,相當飄忽。
楊過一側身,擋在小龍女身前,手揮君子劍,一式“月下小酌”,替她擋了這一刀。
小龍女手持淑女劍,身子稍稍後撤,替楊過封住所有要害,兩個人的配合,真是默契無比。
公孫止隻覺得忌怒交加,差點沒當場吐血,他心中惡念越來越盛,眼中透露著凶光,再也無複儒雅的模樣。
嗤!
楊過一劍,向著公孫止刺了過去,這一劍直指他的胸前要害,要將他刺個透明窟窿。
公孫止眼看抵擋不及,不由地麵色慘然,他沒有料到,一番算計,竟然沒能算到,楊過和小龍女聯手,有這麼大的威力。
“過兒,住手!”小龍女心中感念公孫止對她的情意,不由長歎一聲說道。
對於小龍女的話,楊過從來不曾違背,縱然明知此刻,是傷敵的唯一良機,他手中長劍,依然凝而不發。
噗!
楊過一直受情花毒困擾,強忍著劇痛,與公孫止對敵,此刻已到極限,一口鮮血,直噴出去,噴得公孫止一身都是。
啪!
公孫止將手一揚,臉上煞氣閃現,羞憤交加之下,他要下重手,取了楊過性命。
嗤!
一道無形勁力,陡然間閃過,公孫止手中黑劍,硬生生被撞了出去。
出手的人正是洪金,他一直關注著場上動靜,這才能夠及時出手,救下楊過性命。
小龍女臉上,終於露出怒色,她驚詫地道:“我們饒了你的性命,你竟然對過兒下黑手?”
公孫止臉上露出獰笑,怫然道:“成王敗寇,何必廢話?你看清楚了,楊過不是不想殺我,是他沒有這個本領罷了。”
“師父,師父……”
一個絕情穀弟子,驚慌地奔了過來,看到公孫止臉色鐵青的模樣,不由愣在當場。
“出了什麼事?”
公孫止恨恨地說道,他起了殺心,如果不是重要的事,他就要將這個弟子當場擊斃,以顯示他穀主的威嚴。
絕情穀弟子結結巴巴地道:“昨日抓獲的老頑童,不知道怎麼逃了出來,要給我……講故事。可是弟子正在練丹,怎麼有空聽他廢話,結果就惹他大怒,一腳踹翻丹爐,可憐……一爐好丹,都被他給糟蹋了……”
“好了,我知道了,下去吧。”公孫止到底沒有喪失理智,知道這位弟子如此著急,真是有他的原因。
還沒等這個絕情穀弟子退下,又一個絕情穀弟子,急匆匆地跑來,大呼小叫地喊師父。
公孫止氣得滿臉通紅,氣急敗壞地道:“又出了什麼事?”
這是一個書房弟子,他結結巴巴地道:“老頑童衝入書房,搶書便看,弟子職責所在,不得不出手阻攔。結果惹他發火,撕毀道書,踢翻書架,將整個書房,弄得亂七八糟……”
另一個綠衫弟子匆忙跑來,接口道:“是啊,是啊。老頑童還跑到劍房,說裏麵兵刃太多,險些將他刺傷,就放了一把火,將所有壁畫全都燒毀。弟子來時,還在不停地冒煙……”
看守芝房的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補充:“芝房裏最珍貴的一株四百多年的靈芝,被老頑童折成兩截,揣在懷裏帶走了……”
公孫止越聽越怒,他的絕情穀一向清靜,沒想到今日亂了一個底朝天,就算他有再好的涵養,都壓製不住,更何況他本來氣量就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