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崢點頭,幾人沒有猶豫,趕緊來到他們的泊船處,一大票子人便隨之上船,頭也不回地將船往落日方向開,幾乎臨近大周的邊境。
直至深夜,滿天星鬥,月灑銀輝,海麵若有白魚翻騰。
三條船慢慢放緩,林顧息等人疲累不堪,早已陷入沉眠,容崢與蘇小小長舒口氣,想著總算也救了七成的人了吧。
“我們得繞道,”容崢歎息,“之前讓孫二將九連舵的人都找來,以至於現在我們發生意外竟然都沒有人前去報信,實在是失策。”
蘇小小無奈道:“這恐怕是他們早就籌劃好的,早知道我們會來救方尤,所以就等著我們上鉤呢,這可好,我們根本沒料到還有個西戎人,唉……”
容崢做起來,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小小,你有麼有覺得奇怪,我們剛到這裏就開始行動,就算他們跟府衙勾結,但我們離島時,官船未曾跟來,怎麼會這麼快有人在這裏布置一切?”
那火藥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他們救人的時候炸開,怎麼可能那麼巧合?
方尤也不是被小和尚救出來的,相反,她才是救小和尚的人,因為他發現了另一麵有人在放置炸彈,即刻便猜到蘇小小他們來了。
他們定是覺得抓方尤無望,便幹脆殺人滅口,順便將他們一起滅了,若非她帶著小和尚出來報信,千鈞一發,他們根本來不及早早跳海,恐怕會全軍覆沒。
但這一切,就好像有人提前預料的,單說那炸藥,就不可能瞬間準備好。
蘇小小也覺得事情有點嚴重,“若按你的說法,從我們到江南就有人注意到了?”
“不,恐怕不止,”容崢沉聲道,“我們一路快馬加鞭,什麼時候到江南根本無定數,但若是有人提早告訴他們我們要到江南的話……”
“阿崢,你看著我,”蘇小小握住他的手,聲音頓沉,“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們離開夜郎回大周的消息根本沒有多少人知道,就算是一路拿著龍丘墨的令牌,但也是以親兵身份通行。
若說知道他們回來江南的人,隻有龍丘府中的人,他們的親人!
容崢也不想這樣懷疑,但這是唯一的可能,他默了默,道:“小小,這件事隻是猜測,但如果是真的,我隻怕,龍丘墨那邊已經出了亂子了。”
蘇小小臉色灰白,月光在這一刻變得慘淡又蒼白,好像所有的血色漸漸從臉上褪去了,“那,會是誰?”
容崢定定地看著她,“有一個人,她出現得突然,性情大變,我們一開始都戒備她,但最後卻漸漸放下了心防……直到昨日,我都不曾懷疑,但方才我想到了一個問題。”
蘇小小問:“什麼問題?”
“戴桀,”容崢喟歎,“她出現在龍丘府,戴桀也出現了。我們去調查戴桀,戴桀卻提前失蹤了,他知道我們懷疑他,但他又怎麼知道我們會派人去找他?”
“小小,一定有人通風報信,而除了她,我不做第二人想。”
蘇小小沉默良久,手指越收越緊,“安、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