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心之所殤(1 / 2)

322.心之所殤

衛忱冰冷的聲音鏗鏘有力的落下,屋子裏便再沒有一點動靜。

“鈴鈴鈴……”

剛打春,外麵的北風吹的似乎更急了,打著旋的拱像窗子,透進來的風終於帶動起風鈴,鈴兒鈴鈴作響,清靈靈的像是深山裏傳來的。

翡小翠將目光望過去,那是櫻九兒派人來送救命藥丸時說是順道捎過來的風鈴,菱角型,上麵是五彩線纏繞,下麵的鈴鐺都是銀質的,既好看聲音還好聽。

說是順道,其實是一種思念,翡小翠這些日子也老看著那風鈴發呆,回想當初的點點滴滴,她忽然覺得心在蒼老,壓抑而消極,看不到一絲曙光。

“沒有說的嗎?若不想說,以後都不用說了。”翡小翠覺得很累,真的很累,前世今生沒有的累,仿佛大山壓頂般沉重,又像是四肢癱軟般無力,她一直都覺得自己行,自己能辦到,她不但能頑強的活著且能活的很好,可現在,她真想躲在誰的懷抱裏,避避風,好好歇歇,隻他們,似乎都有所保留的不能讓她依靠。

藍流蘇見翡小翠眸光閃過一絲淩厲,可轉瞬被沉沉倦色代替,他懂,她累了,他多想抱著她就這麼靜靜的擁一輩子,隻現在還不行,還不行……。

長久的沉默,闕皓卿緩緩站起身,淡淡道:“哪一日回姚琳國不是我們能定的,要等姚琳國的使臣來才知道,你又何必試探我們?”

翡小翠眸光一動,扭頭看闕皓卿,依舊是白衣勝雪,依舊是目光溫潤,隻嘴角卻是冷的,對上翡小翠的目光,他微微動了一下嘴角,忽然輕笑,低聲說:“有時候說出來的話不見得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說也不見得就是藏有禍心,其實……以夫人的手段……。”

“你夠了!”藍流蘇突然低喝,站起身與闕皓卿相對,微眯的眼睛深海般晦暗。

“嗬嗬……。”闕皓卿笑睨藍流蘇,道:“夠了嗎?我覺得還不夠!”

“闕皓卿,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平日夫人待你如何?夫人現在身子虛,你言辭咄咄雪上加霜,你這叫忘恩負義。”衛忱挪開椅子站在了另一端,兩隻眼睛都覆上冰霜。

闕皓卿依舊掛著溫和的笑,細條慢理的道:“忘恩負義?好,那就講講恩義。”

“你是真不想隨夫人回姚琳國了是嗎?”流蘇眸光陰冷,下頜繃出了一條線。

“我要如何與他人無幹。”闕皓卿淡淡的應著。

靠坐在床上的翡小翠,目光在三人身上來回巡梭一圈,靜靜的出言道:“皓卿你說。”

闕皓卿對上翡小翠卻笑不出來了,臉漸漸冷下來,不帶一絲遲疑,似乎等這一刻等的已經急了,沉著氣道:“在地宮時,我說起過三爹爹,但我沒說三爹爹在哪?小時候我也不知道,直到有一天闕府全家下了大牢,母親得聖旨賜滿門抄斬,而滿門抄斬的原因則就起源於陛下微服闕府一眼鍾意已為人父的三爹爹而起,陛下想從我母親手裏將人要進宮,可後來得知母親與三爹爹感情深厚,她身為人君豈能做庸人皆懂的不奪人所愛之理?可有些事明著不能做卻能背地裏做,於是她卑劣的讓人將三爹爹從闕府擄走,又密詔大臣彈劾我母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可憐我闕家近四百口人皆死於女皇的一己貪欲之下!”

闕皓卿頓了頓,就算時隔多年,他每每想起此事猶如就在眼前,那雙深紅的眼睛足以讓人怯步,“這就是容成家對我的恩!再說義,我苟活於世卻終不得報血海深仇,在翡翠府一晃十幾年,兢兢業業的守著一個孩子,等她長大,希望她能助我報仇,可我發現這簡直是癡人說夢,那孩子不但身有容成皇室的血統更有著容成皇室的手段,與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一模一樣,喜歡將人玩弄於鼓掌之中,喜歡試探,喜歡背地裏耍手段,這就是容成家對我的義!”

屋子裏好靜,靜的連風鈴聲都聽不見了,翡小翠自認問心無愧,可不知為什麼嘴角卻有些哆嗦,呐呐的自語,“為什麼會這樣說?”

闕皓卿深深吸了一口氣,略微平緩了一下情緒,語氣轉淡的道:“你將小蝶安置在別處以為我不知道嗎?我沒去查,是因為我信你,可你是怎麼對我的?你不是在懷疑小蝶,你是在懷疑我對你的心不夠,你背地裏神不知鬼安排一切不過是想留住我,你可以直接說的,我不會走的,天大地大卻無我闕皓卿安身立命之地,就算你趕我走我也不會走,你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