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萌臉上沒有反應,可心裏卻在打鼓,小心翼翼的觀察墨煜然臉上的神情,“你剛才聽錯了。”
“恩?”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哼讓赫連萌的小心肝微顫。
“我剛才說夢話呢”
赫連萌急忙抱住墨煜然的手臂,笑的乖巧“我剛才做了個夢,夢見我總是腦袋疼,我覺得礙事··”
“頭疼?”
墨煜然急忙打斷赫連萌所說的話,神情瞬間變化,眉心緊皺“你剛才怎麼不說呢,現在還疼嗎?”
赫連萌隻是緩緩搖頭,腦中的思緒開始翻轉,她最後一次頭疼厲害是在佑雋的診所吧,她再次夢到舊年往事,被佑雋左哄右騙的做了一次深度催眠,可她的腦子深處也有一道暗自指令,隻要她深度去想這件事,記憶就會再起錯亂,記性發生退化。
“我現在就讓陸遠聯係高醫生,一會兒我帶你去他那裏看看?”
“然哥哥,我沒有頭疼,真的!”赫連萌怕眼前的人會真的把她拽到醫院,忙不迭的做出保證,站起身在床上蹦了幾下,卻沒有發現墨煜然看她的眼神變得有些熾熱。
“你再跳一下!”
赫連萌聽話的又跳了下,跳完還眨了下她的那雙清澈見底的大眼。
“再跳一下!”
墨煜然看的眯起雙眼在看到正在床上一蹦一跳的赫連萌,麵上嚴肅,內心憋笑到內傷,這乖巧聽話的姑娘,一點都沒有全身曝光的意識,她身上可穿著一件吊帶紅色睡裙,裙擺堪堪包裹住臀部,兩條筆直纖細的大腿就在他眼前晃啊晃,眼角的餘光可以看到裙擺裏麵露出的一抹黑色,看的墨煜然心生蕩漾。
赫連萌跳了幾下,在看到墨煜然露出一副欣賞的表情後,她低頭看了眼身上的吊帶睡裙,麵紅耳赤的停了下來,心想墨煜然是故意的,故意看她出醜。
墨煜然見好就收,將早就放置在床頭疊好的衣服拿在手裏“過來,我幫你穿衣服。”
“不要!”
赫連萌對墨煜然眼底劃過的那抹熾熱再熟悉不過,她才不會傻不拉幾的送上門去“我自己來就好。”
“伸手!”墨煜然麵上嚴肅,想著今晚幾點睡覺,睡前活動來幾次“乖,穿好衣服我帶你出去吃飯。”
“去哪裏?”
“到了你就知道了。”
赫連萌笑嘻嘻的跪坐在男人身前,聽話的伸出手臂,將衣服穿好後,低頭一看“今年是我本命年嗎?”
“不是。”
墨煜然此時正在給她穿褲子,心想這丫頭話題跳躍的這樣快,腦子在想些什麼。
“那為什麼要穿紅色?”大過年的,不是隻有本命年的人才喜歡穿紅色的衣服。
“你適合穿紅色。”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赫連萌低下腦袋,眼眶瞬間變紅,這話幾年前眼前的男人對她說過。
那時也是冬季,她穿著一件紅色的羽絨服,男人當時怎麼說來著“你穿紅色最合適。”
可是那件事之後,她很少穿紅色。
赫連萌出門前依舊把自己裹得嚴實,除了露出一雙眼睛以外,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墨煜然倚在大門口看到赫連萌渾身上下隻露出一雙眼睛,嘴角抽了兩下,再抬頭看了眼頭上的陽光,看了眼自己身上穿著的呢子外套,低垂的眼眸掩蓋住眼底的神色。
“我們要去哪裏?”
赫連萌望著外麵快速倒退的風景,臉頰兩側酒窩若隱若現。
“去找隨溪,你生病那幾日他來看過你。”
“哥哥也在嗎?”
墨煜然意外的轉過腦袋看了眼赫連萌,心想這丫頭怎麼睡一覺醒來和前一段時間不怎麼一樣,“他當然在。”
“哦,我還以為他要去米國。”
要知道哥哥也是一名服裝設計設,她一年四季所有的衣服都是哥哥親手訂製,全球隻有一件,名副其實的限量版。
墨煜然見狀原本想要說什麼,嘴唇動了動,到最後什麼也沒說,車裏開暖風,赫連萌在上車的時候就脫下放在車後座,此時的她身上隻穿著一件明年春款紅色連衣裙,百褶裙擺邊緣鑲嵌了一層蕾絲,再往上看去,腰部中間多了一條銀色墜鏈,襯托赫連萌的腰肢不盈一握,黑色的發,肌膚似雪,紅色的衣,怎麼看都很養眼。
墨煜然開車出小差,迷戀的眼神望著赫連萌,一時忘記自己在開車,然後大馬路上出現讓人想要罵街的一幕。
一輛價格不菲的豪車左搖右晃,並無視掉兩個紅燈,已龜速向前爬行,多少車子在差點撞上墨煜然那輛車子的後車廂後,猛踩刹車,並伴隨著急刹車,他們就是想知道龜速行駛的車子是不是沒油了。
“然哥哥,我們這速度到隨溪那裏,太陽就下山了。”
“那我們正好可以吃晚飯。”
“可我們午飯還沒吃。”
墨煜然呼吸一窒,連帶著看赫連萌的眼神也很奇怪,這丫頭絕對是故意的吧“頭還疼嗎?”
赫連萌晃晃腦袋,揚起的發梢輕微掃過墨煜然的鼻尖,癢癢的,就像羽毛輕輕的拂過他的眉毛,眉心,再看一眼,他忽然轉過腦袋,還是專心開車吧,再看下去他真的會調轉車頭將車子開到酒店的地下停車場。
赫連萌為了自己著想,閉緊嘴巴,靠在副駕駛上看著外麵的人和車,陷入了一陣沉思。她的哥哥,那個最疼愛他的哥哥,從小到大沒有讓她受過任何委屈,嘴巴上不說,最喜歡在背後將瑣事都幫她提前料理好,讓她擁有了一段印象深刻的記憶,想到這裏,她又想起了那個從小就和哥哥一起長大的人。
風隨溪。
和他們兄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卻一直守護在他們兄妹二人身邊,那個笑的如沐春風,眉宇間總帶著狐狸般狡猾的慵懶,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這也是個奇葩真期待一會兒見到他們啊。
風隨溪一大早就接到了墨煜然打來的電話,在知道對方會帶著萌萌一起來這裏過新年,他就開始像個陀螺似的忙個不停。
去離家最近的菜市場和超市采購了許多食材,還買了新鮮的水果,臨回到家之前還到花店買了一束新鮮的雛菊。
赫連恒剛將電腦裏的新款服飾版型敲定,就聽到了書桌上傳來一陣聲響,順著視線看過去,原本幹淨整潔的書桌右上角放置了一隻可愛的烏龜擺件,聲音正從那裏麵響起。
“這人出門難道沒有拿鑰匙?”赫連恒那雙淡紫色的眼睛閃過疑惑,但下一秒他的臉上又恢複剛才的平靜無波。
這樣的鈴聲一直持續了三分鍾,好不容易不響了,他褲兜的電話又響了起來,這次他連手機都懶得拿出來,眼角的餘光看了眼窗外,隱藏在窗簾下的紫色眼眸閃過淡淡的笑意。
“怎麼還不接電話?”
風隨溪望著腳下六個手提袋,還有手中的鮮花,他決定再打一次,心想這人若是還不接電話,他會讓他知道不給他開門的後果會很嚴重,耳邊傳來的是機械冰冷的女音,風隨溪那張平靜無波的臉龐有絲龜裂。
一分鍾後。
“鑰匙丟了?”
赫連恒穿著一身白色的居家服依靠在門框上,戲虐的眼神望著手裏抱著一束雛菊的風隨溪,淡紫色的眼瞳深處閃過笑意。
“先幫我將東西拎進去。”風隨溪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心想萌萌那兩個人一會兒該到了。
“這樣你的手不就空下來。”
赫連恒從風隨溪的手中將雛菊拿到自己手中,轉身哼著腔調愉悅的曲子,走向屋內,徒留風隨溪站在門外淩亂在風中,望著腳下的六個食品袋,深呼吸。
風隨溪心裏想著一會兒的午餐,當下也沒有去計較赫連恒的傲嬌,微彎下身軀將食品袋全部提了起來,大步邁進門關後,用腳將門甩上,直徑走到廚房的位置,途中經過客廳,眼角的餘光在看到物件齊全的客廳後,內心更是在打趣赫連恒。
果然是個悶騷。
可他剛將東西放下來,就聽到門口傳來門鈴聲,神情疑惑的走了過去,通過小電視在看到門外站的兩個人,風隨溪的右眼皮開始不停的跳動,右手去轉動門把手。
“怎麼這麼快?”
赫連萌臉上的笑意緩緩消失,和一樣摸不著頭腦的墨煜然對視一眼,難道裏麵有不什麼秘密,有了這種念頭,墨煜然一個大步直接走到風隨溪對麵,笑的漫不經心“這不是趕緊來看看大舅子。”
風隨溪聞言再次淩亂在風中,大舅子,這是他不願意聽到的三個字,理由很簡單,因為這會讓他記起一段不好的回憶。
赫連恒對外麵的事情一無所知,將放到餐桌上後就去臥室的小桌上拿了一個純白色的瓷瓶,走到餐桌麵前抽出兩隻雛菊放到花瓶裏後,腳步輕快的走進臥室“兩支正正好。”一抹溫柔的笑容從他的眼底浮現,看著眼前顏色鮮麗的雛菊,赫連恒一時陷入思緒裏,腦子裏瞬間晃出一道白光。雛菊,幸運,美好,純潔。
下次時裝發布會的主題有了!
“哥,哥哥”
“恩?”
赫連萌推門而入時恰好看到她的哥哥,通身都是白色,連腳上穿著的拖鞋也是白色,皮膚白皙,烏黑的發,一雙淡紫色的眼瞳,看到這雙眼睛赫連萌內心深處猛然抽痛,像是被什麼攥住心髒,讓她喘不上氣。
“你臉色怎麼這樣差?”
赫連恒側過身就看到他的小妹,臉色蒼白的站在離他幾步遠的距離,眼神帶著心疼,他沒有看錯,那是心疼。
“是不是昨晚沒睡好。”赫連恒踱步到赫連萌麵前,伸出手放在對方光潔的額頭上,這讓赫連萌的眼睛下一瞬猛然睜大。
“哥,我沒發燒。”她覺得自己需要解釋點什麼。
“我知道。”
赫連萌聽著頭頂上傳來的三個字,內心想著,您知道還摸我的額頭,揚起腦袋,臉上掛著一抹讓人感到舒心的笑“哥,你最近在忙什麼?”還是直接跳躍個新話題好了。
“在忙新的發布會。”
“明年的?”
“不是。”
“恩?”
這下換赫連萌楞了一下,不是明年的,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時裝發布會明年沒有了。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為什麼?!”
“沒什麼。”赫連恒說完這話怕赫連萌不理解剛才三個字的意思,又添加了一句“就是不想繼續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