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蘇沐從來沒正眼瞧過自己,連新婚那夜也是如此,洞房花燭他在新納的小妾那兒魚水之歡,把自己這個正妃晾在一邊,讓自己活生生的受著活寡,遭人恥笑,若不是她心狠,硬生生掰斷了那小妾的兩條腿,在那晉王府中還不定要怎麼活著,這樣的男人,讓自己怎麼與她生孩子,明明當初,是她先看上的顧靖風,就因為沈輕舞,才讓自己下嫁給了那樣的玩意兒,她惡心!
館娃宮中雲意初在自己的姐姐身上哭的天昏地暗,似要把這五年的委屈盡數的哭完,而在外麵逛到巳時才回的沈輕舞,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直接絳雪齋看望自己的祖母,沈喬氏。
沈喬氏年逾七十,卻沒有那些老人一樣的老態龍鍾模樣,臉上皺眉已現,卻依舊耳聰目明,喜靜的她一向獨居在絳雪齋中,禮佛吃素,不問世事。
“祖母,孫兒給祖母磕頭,願祖母身康體健,福壽百年。”沈輕舞拎著手中的吃食,將其一一打開後,擺置在了一旁的案幾上,又親自斟了一盞雨前龍井,奉在手中,對著沈喬氏下跪叩首道。
知道沈輕舞沒了孩子回來娘家,沈喬氏未去看過她,她自幼心疼當心尖兒一樣寶貝的孫女,見不得她受半點的委屈,若是看見她那副憔悴的容貌,她怕自己先受不住陪著她哭,故而就這麼一直忍著,今兒個見到沈輕舞恢複以往的嬌俏,不禁的揚唇笑著對其招手,喝下了沈輕舞手中的一盞茶後,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握著她的手便在她的手心重重的打了一記。
“呀祖母,您怎麼還亂打人呐!”沈輕舞吃痛,不禁嬌俏道,搓著手。
“打你啊,是讓你長長記性,吃一塹長一智的。”沈喬氏見她裝模作勢的樣子,唬了她一眼道。沈喬氏輕點了沈輕舞的額頭,對著她唬了一眼,不禁笑著,滿是寶貝的將她摟在懷裏,像是小時候那樣,摸著她的手,慢慢道
“乖囡囡,把身子養好了,孩子往後有的是,你要真走出來才好,可別強顏歡笑的,傷了自己就是,你呀,從小最不老實,又讓人護得太好,臨了了吃這麼一個大虧,不過,吃虧是福,這後院裏頭,哪個女人不是吃著虧長大起來的,從今往後,有了記性就好。”
“祖母,我曉得。”沈輕舞輕靠在祖母的懷中,隻覺得溫暖無比,心下發酸,便紅了眼眶,聽著祖母勸慰的話,隻囔著鼻子對著祖母道。
“等顧家那臭小子回來,祖母拿著鳩杖好好的幫你敲打他兩下,為你出出氣,等出了這口氣便好好的與他過日子,不許在鬧了,你們兩個再祖母閉眼前,再給祖母添上個小的,那祖母便是走也覺得安心了。”
沈喬氏緊緊的抱著懷裏的沈輕舞,淺聲低喃著與沈輕舞說著話,沈輕舞聽著,卻也在她說起顧靖風時,忙的擺手“祖母,我沒打算再和顧靖風和好,從今以後,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要生小的,我再找了好的生,保管這次找到的,一定是個天上有地下無的好孫女婿,到時候,一定讓您樂開了花,好馬不吃回頭草,況且還是個讓狗屎弄髒了的爛草,我可不稀罕。”
“那爛草當初還不是你選的,這怎麼就說不要就不要了,天下有地下無的,是什麼?八臂那吒?還是托塔天王,你這孩子怎麼老胡說!”
聽得沈輕舞一說,沈喬氏便急了眼兒,沈輕舞抿唇,撒起了嬌“祖母,人總有年少無知的時候,誰的人生裏沒有看走眼的時候,這次看錯了,下次再挑個好的就是,你總不能讓我在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了,我總要長大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現在長大了?”
“對呀,我長大了”
“我看未必!”
“祖母您怎麼胳膊肘還往外拐的,您等著,等我再給你找個好的回來,這次,一定讓您滿意!”
沈輕舞這一套套的言論,聽得沈喬氏抿著唇一臉的嫌棄,在沈輕舞揚手叉腰做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後,沈喬氏自心底裏輕歎著一聲,將她拉回道“祖母滿意有什麼用,他又不陪祖母過一輩子,要的,還是你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