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從不幹涉你們到底是否文武雙全,是否在學問上,琴棋書畫上高人一等,是這京中的翹楚,母親隻要你們做一個正大光明的人,就這一點,你身為兄長,卻還要給兩個妹妹起個壞頭,你可知錯。”
沈輕舞氣急了,臉色現下已經變成了鐵青色,咬著牙,尋常溫和的眼眸之中現下充滿著冰冷。
“兒子知錯,兒子以後一定再去那種煙花場所,讓母親擔憂,請母親不要生氣。”顧光曄見沈輕舞現下是當真的發怒,又聽得她對於自己的諄諄教誨之後,自對著沈輕舞磕了一個頭後,便從自己的妹妹手中接過了那一把戒尺,將它奉於沈輕舞麵前“請母親教誨。”說罷,便是伸出了手,等著沈輕舞,親手的打下去。
沈輕舞將那一把戒尺接過,沒有絲毫的猶豫,便是用盡了力氣的兩記,打在了顧光曄的手心,狠厲的兩下,打的顧光曄手心火辣辣的疼,鼻頭一酸,眼淚便已經滾在了裏頭。
“當初你愛舞刀弄槍,你父親把你送到軍營裏頭去,我隨了他,不曾管你,可現在,我發現你越發的沒了規矩,少讀了兩年聖賢書,一點道理都不懂了,身為兄長還沒有你的兩個妹妹來的懂事,明兒個,我便讓你王叔給你準備了衣衫,你便去博望軒裏頭,跟著師傅好好的把禮儀仁義這些個道理學個遍,母親不要你考狀元,隻要你知曉些道理,免得將來走了歪路,再有幾年你便要行弱冠禮,你的婚事,你的姨父前些時候也與你父親略提了提,母親現在覺得,若在不讓你好好學學聖人之言,往後,你就真的是要成了隻會打架好勇的街邊無賴,往後,誰嫁給你,你也隻是坑害了人家,這件事情,你隻有聽的份做的份,沒有你反駁的份,若是懂了,那你就回去休息,明兒個早早的起來,就跟著你王叔去博望軒,你記著,你要敢再裏頭闖一點的禍,小心我把鞭子沾好了茱萸水來等著你!”
打在兒身疼在娘心,看著顧光曄手心上那兩記血紅的印子,沈輕舞亦是無比的心疼,忍著心裏頭的不忍,她隻咬著牙,將把顧光曄送進博望軒的事情與他下了命令道。
顧光曄最怕的便是入博望軒學聖人之言的事情,從前她與顧靖風與他提過無數次,可每次他都能夠混過去,今兒個,顧光曄知道自己混不過去了,他去到青樓,就算什麼都沒做,就已經觸犯了母親的底線,所以,他隻能乖順的點了點頭,隨後隻端著自己那被打痛的手,就這麼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折騰了一晚上的顧光曄連澡都沒洗,就這麼囫圇躺在了自己的架子床上沉沉的睡去,手還這麼向上伸出微張著,上頭紅色的印記未褪,而手心裏麵卻是長年累月習武練劍所留下的厚厚一層繭子。
在這三進的小院子又陷入安寧與沉睡之中後,沈輕舞小心的帶著藥,自己推開了顧光曄的房門,看著他困倦沉睡的模樣,沈輕舞將圓缽內的消腫化瘀的膏藥抹開,一點一點塗抹在了顧光曄受了戒尺的紅色淤青那兒,幫其抹勻之後,看著他沉睡的容顏,深吸了一口氣,長長的輕歎一聲著。
“睡了?”幫著顧光曄把被子蓋好後,沈輕舞又輕手輕腳的幫其合上門,自回了自己的院子,彼時,床榻上半靠在身後軟枕上的顧靖風放下了手中拿著的雜記,對著沈輕舞出聲道。
“睡了,你說,表兄已經為顧光曄選定了成親的人選,是誰家的姑娘?”沈輕舞點了點頭,撐著頭看著顧靖風道。
這些年,顧靖風說是掛名坐著這鎮國大將軍的位置,可該他幹的事情,他一樣也沒少幹,如今四海升平,是個十足的太平盛世,可顧靖風在皇帝的麵前,依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前些時候他進宮,皇帝便與他說起了關於顧光曄的婚事。
“選得是左翼前鋒營統領家的女兒,我看過那丫頭的畫像,模樣十分俊俏,是個文武雙全的丫頭,前些日子,已經女扮男裝去到博望軒中以學子的身份在那兒聽課,和曄兒,倒是十分互補,皇上有意栽培曄兒將來接我的班,選得人家自然不會錯!”
“所以你們這對君臣,現在是打算來個什麼,變相相親,日久深情,顧靖風,你連親兒子都算計,你是不是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