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這個地方太過冷清,每天都有人在這裏死去,或者收到病危通知單,雖然每一天也有很多的小生命在這裏誕生,可是對於唐初微自己來說,隻要是身處在醫院這個地方,情緒就始終都不會高起來。
目之所及之處,全是一片驚心的白色,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被子,白色的牆壁,甚至就連床頭擺著的燒水壺和水杯都是純白色的,幹淨,卻也冷清,唐初微看著隻覺得刺眼。
但其實隻有唐初微自己心裏一清二楚,自己到底是為什麼會如此討厭醫院這樣的環境。
沒錯,是因為唐蓁,是因為三年前她們兩個人出的那一件事情,當時的她和唐蓁都被送到醫院來,後者卻傷得比自己更重一些,可是唐初微卻也在醫院足足躺了二十多天。
從那時候開始,醫院這個地方便在唐初微的心裏種下了不好的印象。
就在這時候,她的目光突然被一點粉色所吸引,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是自己剛剛從莫家別墅出發的時候,給莫承南戴在頭上的帽子,現在看來,倒像是竟然能給這寂靜而清冷的病房增添一絲活力一樣,唐初微在心裏慶幸著自己的選擇。
剛剛因為太過著急,隻任由著一聲給莫承南做檢查了,所以也沒有來得及把那頂帽子給他取下來,現在是深夜,空氣裏的溫度挺低的,說不定還可以起到保暖的作用。
就是不知道,等莫承南醒過來看見自己頭上粉粉的東西,會擺出一副什麼樣的表情?
唐初微知道,再過大概兩到三個小時,天應該就要亮了,莫承南這一次發這麼高的燒,要不要告訴其他人?
可是告訴誰呢?想來想去也隻有林禦了。
畢竟莫承南這個人因為從小的時候性格就太過孤僻和高冷,所以他幾乎沒什麼朋友,包括以前在商業場上合作過很多次和他差不多年齡的人,唐初微也聽他說過,那些交情其實都不過是逢場作戲裝出來的,兩個人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關係,其實彼此心裏都心知肚明。
那時候的唐初微聽到這樣的話從莫承南口中說出來,心裏竟然覺得有一絲心疼,她的朋友也不多,但總歸是有那麼一個林茉言,雖然平時聯係得不多,但是至少兩個人都能夠在對方生活中失意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就出現在對方麵前然後安慰一通。
如果有可能的話,甚至還會被拉到酒吧這種地方去放鬆放鬆心情,就像上一次那樣。
可是莫承南跟她不一樣,事實上,這個男人跟大多數的人都不一樣,唐初微認識了他這麼多年,一直以來,後者給她的感覺都是......似乎從來都不需要朋友,因為所有的事情他幾乎都能一個人解決,而且會解決得很好,甚至令人能夠刮目相看。
所以在唐初微的認知裏,人生病了,第一時間應該是最想要告訴自己的親人,然後就是朋友。
可是莫承南的親人,他的父親在他能夠接手莫氏集團的時候,就早已經不把大部分心思放在工作上了,莫父反而是更喜歡遊山玩水一些,而且平時看來他們父子之間聯係得也並不多。
而莫承南的母親......準確地說,是繼母,是莫振雲的第二任妻子,從上一次莫老爺子他們在莫家別墅做客的那天晚上看來,莫承南和自己這位繼母的關係似乎並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