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紫清對景瀾的到來並不知情,此時,她正在天牢裏看望離坼。離坼雖然被關進了天牢,但西涼皇並沒有削了他的王位,所以天牢裏的牢頭對離坼都很是客氣,好酒好菜的供著,還在他的牢房裏加了床新的被褥,雖然比不得他的祁陽王府舒服,但也算得上是舒心愜意。
陸紫清來時,就見離坼正一個人飲著酒,那模樣,似乎還挺享受,不由冷笑道:“祁陽王真是好興致,本宮還是頭一回見到哪個犯人,能過的像你這般輕鬆自在。”
離坼見是陸紫清,周遭也沒有旁人,便興致頗高的道:“本王還是頭一遭來這天牢,自然是要好好享受享受了,再者,本王的夫人那麼能幹,外邊的事情,也不用本王來操心,本王也樂得自在,這樣偷閑幾日,感覺倒是不錯。”
陸紫清也沒管地上髒不髒,學著離坼的樣子,席地而坐,搶過了離坼的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仰頭一飲而盡。這這架勢,離坼看的目瞪口呆。陸紫清不是一個會飲酒的人,平日裏也是滴酒不沾,像今天這樣,主動喝酒的時候,真是少之又少。
“夫人今日這是怎麼了?怎麼還想著到天牢陪本王來喝酒了?可是想念為夫了?本王看著,這天牢也是一個不錯的地方,還有一床被褥在,夫人若是想要為夫伺候,也不是不行……”
陸紫清緊接著倒的第二杯酒沒有喝,而是直接揚在了離坼的臉上,這酒很烈,酒水猛然沾染在離坼額頭上的傷口時,離坼也不由自主的跟著倒吸了口涼氣。
“王爺若是再說胡話,本宮也不介意幫著王爺清醒清醒。”
離坼嘴角抽了抽,陸紫清的彪悍程度,還真是依舊。
“本宮終於明白,王爺喜歡什麼樣的女子了。”
離坼感興趣道:“什麼樣的?沒想到夫人這麼了解為夫的喜好,為夫真是榮幸之至。”
陸紫清淡淡的瞥了離坼一眼道:“王爺喜歡的,是敢對你動手的女子,說白了,就是有些犯賤,對你態度越是惡劣,王爺就越是享受。”
“……”離坼咬牙切齒,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陸紫清和自己待的時日長了,似乎也越來越嘴損了,學的還真快!
“王爺看著本宮做什麼?”
離坼再度擺出笑臉,道:“夫人來天牢,是為了探望為夫?還是為了看為夫的熱鬧?”
陸紫清仔細的想了想道:“本宮覺著,第二種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是看你這錦衣玉食的樣子,又有些笑話不起來,天牢裏不是該有刑罰麼?就讓你躺在這裏享福,實在是太便宜你了。”
陸紫清其實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心裏,也是微微有些擔心離坼的,她怕西涼皇脾氣暴躁的對離坼用了刑,這才特地過來看看,見他平安無事,便也安心了許多。隻是在離坼麵前,陸紫清是斷斷不會這樣說的,自然是怎麼嘲諷怎麼來。
離坼也並沒有和陸紫清生氣,與陸紫清鬥一鬥嘴,還是挺有趣的,隻要陸紫清開心,他也願意這樣哄著陸紫清。
“好了,你來看過本王,也就夠了,這天牢畢竟不是什麼好地方,陰氣重,你就不要在此久留了,快些回去吧。再者,飲酒傷身,喝一杯解解饞就夠了,切莫再飲了。”
離坼伸手攔下了陸紫清送往唇邊的酒杯,道:“回去吧。”
陸紫清卻是笑了笑,揮開離坼的手,一口飲了進去,這才幽幽道:“本宮喝酒,本也不是為了你,你不用自作多情的攔著我!”
離坼這才察覺到,陸紫清似乎有心事,便輕聲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前朝有什麼不順心的地方?”
陸紫清搖頭道:“沒有,我一直都深處暗處,所有的事情,都不用經過我的手,又能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呢?”
“你今日,有些反常。”離坼嚴肅的看向陸紫清,他對陸紫清還算了解,陸紫清平日裏從來都不喜歡沾酒,她隻喜歡喝一喝清茶,今日主動喝酒,難免有些古怪。
“你我也算是相交許久,也該算是朋友了,有什麼煩心事,不妨與本王說一說。”
“離坼……在這西涼,也就隻有你能陪著本宮說上兩句話了。”陸紫清又飲了一杯酒道:“你怎麼會喜歡上我呢?我這麼狠毒的女人……我心裏沒有善惡,我為了報仇,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無辜之人的鮮血,我利用著景越對我的愛,我身為景瀾的皇後,卻又朝三暮四,心裏有著別的男人,我不貞不潔,該是為萬人唾棄才對……為什麼……為什麼你又要喜歡上我?景越又為什麼還要為我堅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