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樣的話,大家懸著的一顆心都落回了原處。
黎璃拍了拍心髒,低下頭笑著對壯壯說:“你少寒爸爸沒事了,我們不用為他擔心了。”
壯壯激動地擦了擦眼角,重重地點頭。
與此同時,徐臻接了一個電話,然後滿臉慎重地走至梁韋琛身邊,小聲報告:“化驗結果出來了,壯壯與您的基因吻合超過了99.99 %,確認是您的親骨肉。”
梁韋琛原本就已筆直的站姿,在聽聞了結果之後,不由繃得更緊了,他的下顎緊緊繃著,薄唇微抿,死死地看著還在為陸少寒擔驚受怕的黎璃,還有那個虎頭虎腦的可愛孩子。
那是他的兒子,他的親生骨肉。
五年前,他無意中種下的錯。
五年……
他不但在認識她之後離開五年,更是缺席了兒子成長中至關重要的五年。
越想,心,越往下沉。
最後,直直地墜到了一個飄忽不定的位置,讓他陡然緊張起來。
霍然上前,彎腰,一手臂抱起了壯壯,一手臂攬住了黎璃。
黎璃正在聽醫生的話,醫生說完便準備離開,離開之後大家的注意力不知為何一下子集中到了她身上,梁韋琛又突然突兀地抱住了她。
黎璃頓覺尷尬。
想要抽身避開梁韋琛,他卻強悍的不容她離開分毫。
方惠看著這情景,提高了嗓音說:“就算少寒沒事,看見你們這樣他也能被你們氣死。”
黎璃臉色一白,梁韋琛挑眉,眉目間流露出一絲凜然,冷而威嚴地說:“不要說璃已經和陸少寒離婚,即使是有婚姻關係之時,以他對璃的態度和婚姻的背叛,璃怎麼做都不為過。”
方惠一下子被堵的啞口無言。
而黎璃則是一陣驚訝,梁韋琛的個性常以不露聲色為主,出了什麼事讓他變得這麼鋒銳逼人?
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劍拔弩張,空氣中似乎充滿了一觸即發的火藥味。
“小璃,你不是從小到大都隻愛少寒嗎?怎麼現在說變心就變心?”應月上前,聲色俱厲地指責黎璃,“少寒病重躺在病床上,你好意思和別的男人親親我我。”
“我不是什麼別的男人,我是她的未婚夫,將來更是她的丈夫,應小姐說話請自重。”梁韋琛一個斜視,輕而易舉讓應月變了臉色,在他的目光逼視下,好像所有的想法都無所遁形。而自己,就像個求而不得的跳梁小醜。
這,讓她感到無比的憤怒和羞恥。
……
對峙中,陸少寒被護士和醫生從手術室裏推出來,轉移進了加護病房。
黎璃跟上去,很想進去看一看,卻被方惠攔住不讓。
梁韋琛攬住她,低聲說:“醫生都說他沒事了,你放心,嗯?”他又轉向壯壯,安慰起壯壯來,先把陸少寒的身體誇了一遍,又說陸少寒是多麼的勇敢,一定會沒事,壯壯聽的心花怒發,一個勁地點頭,之後便同意讓梁叔叔帶他回去。
黎璃看了看門口的陸父陸母,又看了看始終不拿正眼瞧她的韓佳儀和應月,咬了咬唇,想著先回去,等他們走了她再來看陸少寒。
醫院外,徐臻已經坐在駕駛座上等候,他轉眸,看到梁韋琛抱著壯壯攜著黎璃朝著車子走了過來。
陽光傾灑下來,他怎麼看怎麼覺得這是天作之合的一家人,否則怎麼會那麼巧?身為陸少夫人的黎璃會生下梁先生的兒子,而五年之後又離婚重逢。
梁韋琛一下子變的熱切的態度讓黎璃有些雲裏霧裏的,這一路上,他都用一種熾熱到無法形容的眼神盯著她看,眼皮都不動一下。
而他,也始終珍視地抱著壯壯,壯壯還挺享受這種被人嗬護的感覺,連點兒拒絕或是嫌麻煩的意思都沒有。
黎璃無語了。
空間不大的車廂裏,黎璃覺得空氣越來越稀薄,不知何時壯壯居然在梁韋琛懷裏睡著了,小臉耷拉著靠在梁韋琛胸前,雙眼緊閉,呼吸均勻,看來睡的很沉。
沒有了壯壯這個電燈泡,而前麵的深色隔板也不知怎的緩緩伸出,隔絕了徐臻的視線。
黎璃莫名所以地瞪大眼,手心裏忽而出了一層薄汗,梁韋琛的眼裏似有兩團火在燃燒,愈演愈烈,這火仿佛一路延伸至黎璃的心尖,燒的她身體都熱了起來。
下意識舔了舔唇,呐呐的問:“怎麼了?”
她不知道,她唇瓣蠕動的微小動作有多麼的吸引人,梁韋琛覺得口幹舌燥起來,喉結滾動幾下,才沉沉開口,說的卻是令黎璃更加迷茫的話,他說:“你很美!”
黎璃莫名所以地眨眨眼,梁韋琛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何以突然說這種話?
“以前,你就很美,可是那時候你是別人的妻子,我沒辦法說出口。”早知道壯壯是他的骨肉,管她是誰的妻子,他應該不管不顧地把她搶過來。
懊悔,充斥著胸口。
黎璃羞澀地紅了臉,故意調轉目光看向車窗外,車玻璃上,映出了梁韋琛目光灼灼的英俊模樣,他過度灼熱的目光好似天下間就隻剩下她一人,不對,他懷裏溫柔抱著的壯壯,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