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撅著嘴,很懊惱的樣子。
顧非寒卻一愣,原來這一周來,他發生了這麼多的變化,而他竟然一無所知。
他摟緊她:“是爹地錯了好不好?”
星星聞言,神色這才舒展開。伸出嫩嫩的小手,一左一右的扯住他的兩邊嘴角,朝上拉扯開,拉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爹地笑起來,最好看了!”
仿佛很滿意自己的傑作,星星撅著嘴湊上去,朝他的臉上大大的啵了一口。
臉上有了溫熱的潮濕感,他想去擦,星星卻佯裝生氣道:“不準擦!”
“好,遵命。”他無奈的一笑。
就在這時候,別墅傳來了門鈴響。傭人們忙跑過去開門,進來的是嚴睿,一副神色凝重的樣子。
察覺到他有話說,顧非寒將星星放下來,摸摸她的頭說:“星星聽話,先上樓做作業。”
星星攥著他的褲腿,有些不舍。
“聽話。”他語氣還算輕柔,但臉上卻嚴肅起來。
這一年來,她長大了,也懂事了。不會再像一年前那樣總是隨著自己的性子做事。所以雖然很不舍,但還是不情不願的鬆了手,臨走前卻不忘討賞。
“爹地,我想吃冰激淩。做完作業你陪我去吃。”
他搖搖頭:“好。”
待那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他這才坐下來,問:“什麼事?”
嚴睿像是鬆了口氣,說:“非寒,已經查到辛瀾的下落了。”
“什麼?”他抬起頭,緊張的問:“在哪兒?”
“我們在英國的出入境資料上,看到了蕭先生的名字,就在一周前。”
“英國?”他皺眉。
“是,不過暫時隻能確定他們倆在英國而已。具體在哪個城市,哪個角落,恐怕還得繼續查。”
他站起身,想都沒想就說:“給我定去倫敦的機票。”
嚴睿錯愕:“現在?”
現在他們隻能確定辛瀾在英國而已,具體在哪個地方根本就毫不知情。冒然去,無異於|大海撈針。
而現在的豪城天下,毒品研究中心的施工已經進行了一半,正是緊要的關頭,顧非寒根本就離不開。
而他,竟然衝動到要立刻去英國?
“當然。”他說:“盡量給我訂今晚的,如果今晚沒有,就一定要是明早的。總之十二個小時之內,我一定要坐上飛機。”
“可是——。”嚴睿還想再說,顧非寒卻仿佛已經猜到了他的心思,“你不用阻止我,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我受夠了在這裏像個傻子一樣惶惶等待的感覺,我要立刻去找她。哪怕毫無線索,哪怕是一個角落一個角落的搜,將整個英國翻遍,我也要親自去動身找她。”
嚴睿頓了一下,終於點頭:“是。”
英國,田園別墅裏。
蕭墨淵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辛瀾從二樓走下來,臉上帶著笑容,仿佛根本就不記得昨晚發生過什麼事。
“早。”她對他微笑。
他抬頭看到她,臉上滑過一瞬的不自然:“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辛瀾伸了個懶腰,說:“今天Childhood有新出的點心,前三十位客人才拿的到。我當然得去的早一些,不然早被人搶光了。”
她曾經和他提起過Childhood,所以他知道。站起身,他替她整了整衣領,當他靠近她時,她的心裏冒湧出一抹淡淡的抵觸,卻被她隱藏得很好。
“那就是不在家用早餐了?”他問。
“嗯,不用了。”辛瀾說。
“中午早點回來,今天我親自下廚。”
“嗯。”她環顧四周,忽然‘奇怪’的問:“那個護工,叫——。”
她皺眉,佯裝記不清。
蕭墨淵提醒:“段薇薇。”
“啊對,段薇薇,她去了哪兒?為什麼我一早沒有看到她?”
他反應得很快:“因為她護理的專業知識不合格,我怕她照顧不好你,所以已經將她辭退回國了。過兩天新的護理就會過來。”
“哦,是這樣啊。”辛瀾若有所思,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很久:“那我先走了。”
他皺眉,總覺得她似乎有些奇怪,卻又說不出哪裏奇怪,隻能鬆了手。
辛瀾走出別墅,當胸腔吸灌入大片的空氣時,肺腑間這才感覺清新了不少。
揉揉太陽穴,大腦依然是一片令人恐懼的混沌與空白。
這段時間,她是真的忘卻了很多事,但並不代表,她傻了。
昨晚段薇薇的話,她雖然聽得迷迷糊糊,但還是掐著手心,下意識的想讓自己聽得更多一些、再多一些。
所以,她聽到了。
她說,蕭墨淵給她的藥,是想要故意抹去她的記憶。她說,她有丈夫,有孩子並且一直在等待著她。
當時,她還半信半疑。隻是當後來看到蕭墨淵拿出手槍抵住段薇薇後腦勺時,她隱約,全明白了。
她想相信他,但也不想讓自己像個實驗品般,被人利用。
推開Childhood門,今天的客人很少,隻在窗邊零星坐在兩三個。辛瀾照往常一樣點了一杯卡布奇諾,然後再上了一份蛋糕。
淡黃色的蛋胚上,覆著白色的奶油,上麵零星放著幾枚草莓。很普通的蛋糕樣式,但味道卻與別人不同。
淡而不膩,每吃一口,仿佛舌尖都能殘留一股淡淡的餘韻感。
辛瀾不愛吃甜食,卻單單喜歡吃Childhood的。而且她隱約覺得,自己以前似乎吃過一樣的點心,不是在Childhood,在別的什麼地方。
雖然她不記得了,但她確定。
這天,她一邊想著昨晚發生的事,一邊攪拌著咖啡,有些漫不經心。卻始終感覺到店內有一雙眼在注視著自己。
她抬頭,不意外的,與那雙眼,遙遙相碰。
眼睛的主人一愣,黑眸之中閃過明顯的驚疑與意外。
“夫人!你怎麼來英國了?!”辛瀾驚訝的抬起頭,卻見一張蘋果小臉在自己麵前冒出來,她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