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僵僵的回頭。
想了又想,遲疑了又遲疑,她終於還是輕輕挪了一下位置,用很輕很輕的聲音問:“你要不要過來睡?”
醫院VIP病房的床足夠大,可以容納兩個人的位置。
即使她的聲音很輕,但他還是聽到了。
黑暗裏,她聽到了腳步聲,隨即床畔旁一片凹陷,一個溫熱的身體貼近了她。她的呼吸一頓,有些緊張。
“先說好哦,要是你敢對我怎麼樣,我就把你踢下去!”她故意惡狠狠地說。
他聽到了,但完全忽視,伸臂攬住她,將她整個人摟進自己的臂彎。她被動的依偎上他偏暖的體膚上。
可惡,他竟然完全無視她!
因為他的靠近,這下她更睡不著了,閉著眼腦子無比清醒,偏偏動又不能動。忽然鬱悶起來。
“怎麼,睡不著?”他睜開眼,望著她。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眼底,盈滿的笑意。
“嗯。”辛瀾鬱悶的點點頭。
“要不要陪聊?”他問。
“要!”她答得迅速:“顧——。”她頓了頓:“顧先生,聊聊我們的戀愛結婚過程吧,你是怎麼愛上我的。”
“我們……。”他一頓,想起下午她對星星說的話,又咽下去:“是你先愛上我的,然後倒追我。”
她倒追他?怎麼可能!
辛瀾氣到了:“你胡說!肯定是你先愛上我,先追的我!”
“真的。”他一本正經:“不信你問星星。”
“哼!”辛瀾沒反應過來:“我回去就問她!”
他悶笑。
“那你在我之前,跟多少女人談過戀愛?”她決定嚴刑逼供。
“這……。”他尷尬。
辛瀾犀利的揪住了他的衣領:“怎麼,心虛了?說!”
“不多吧。”他含糊其辭。
“不多是多少?”辛瀾不願意放過他,非要問個明白。
他想了想,決定照實答:“也就十來個。”他不想對她撒謊。
十……十來個?
辛瀾臉色變了,身體顫抖起來。
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他忙又解釋:“但shang過chuang的,絕對不超過五個。”
真是越解釋越亂。
“顧非寒,你種馬啊!”辛瀾憤憤,伸出另一隻健康的腳,朝他腹部狠狠地踢去。
他臉色劇變,‘砰’的一聲悶響。她沒想到,看起來很強壯、很有力的顧非寒忽然變成了軟腳蝦,竟然真的被她踢下了床。
辛瀾慌亂的坐起身,按開燈。
病房地板上,他坐著,捂著下身。五官扭曲成一團,看上去確實痛的厲害,眼中更是射出可以將她生吞活剝的凶光。
哦……糟糕,她好像又對他的命根子做了什麼。
辛瀾將頭藏進了被子裏哀嚎,她不是故意的,誰叫他剛剛惹她生氣了!
“你沒事吧?”她從被子裏露出一雙眼睛,問。
“你覺得呢。”他咬牙。
她被他盯得打了個寒顫,努力又往被子裏縮了縮。怎麼忽然變冷了,難道顧非寒的怒氣連天氣也能影響,好恐怖。
見她如此,他忽然低低笑起來,笑的前仰後合,笑聲控製不住的越來越大。
辛瀾奇怪的看他一眼:“你有病嗎?”
“沒……沒什麼。”他起身,躺進被子裏,將她抱住:“隻是忽然發現,你這個女人挺可愛的。”
“……。”
“其實我剛剛在騙你。”他抱著她說。
“嗯?”辛瀾抬起頭,有些奇怪。他騙她什麼?
“我沒有交過那麼多的女朋友……。”
這一次,他決定真的騙她。
如果能讓她快樂,安心的話,他不介意做一個愛情裏的撒謊者。
“……。”
“我隻有你一個。”他鄭重說。
“你騙人。”
“沒有。”
“騙人。”
“真的沒有。”
“你……。”她還想再說,卻已經被他堵住了嘴。深深的,纏吻住。
之後,辛瀾因為腿傷,又在醫院裏住了一個多月的院。
這一個月來,他一直陪著她,白天盡量在病房裏處理公務,若是實在是公司有急事,他也會以最快的速度去處理。
至於晚上——咳咳,經過了那晚,他也就堂而皇之的和她睡在了同一張病床上。
剛開始,兩個人都很老實,隻是很單純的睡著。他頂多伸手抱抱她,兩個人像無尾熊一樣貼纏著,給對方溫暖。
半個月後,最先忍不住的,倒成了她。
“喂?”她擰擰身旁的他,他被她擰醒,睡眼惺忪的看著她,“有事?”
“你真的是男人嗎?”辛瀾很好奇的盯著他。
他靜瞅著她,不說話。
“一個女人在你身邊睡了半個月,你竟然毫無所動。”她不知道是該慶幸他的正經,還是悲哀自己沒有魅力?
她話音剛落,一雙大掌很快就滑了進去。
他麵無表情的壓住她:“我是不是男人,難道你想證實?”未說完,便已經侵前,輕輕地吻住她的嫩唇。
時間對了,氣氛對了,於是剩下的——就是一整夜的旖旎無限。
一個月後,辛瀾終於可以出院,開心的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卻被醫生一臉凝重的叫進了辦公室。
她有些害怕的抓了抓她的手,被他反握住,眼神溫暖:“沒事的。”
辦公室裏,醫生冷著臉說:“顧太太,您暫時恐怕還不能出院。”
她一驚,心情更不安了。會不會是腿還沒有恢複好?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她會不會以後都不能做劇烈運動?
她不要,不要!
“因為經我們檢查發現——。”醫生的語氣一直不徐不慢,辛瀾的心卻隨著他的話,揪成了一團。
發現……?發現什麼?
“發現——。”他緊繃的臉色終於鬆動,笑起來:“發現您懷孕了。”
她愕然。
木然的走出辦公室,顧非寒見她臉色不對,忙走上去問:“到底怎麼回事?”
辛瀾側過頭,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很複雜的眼神,令他不自覺的摸摸臉。
她找了個位置坐下,心平氣和的問:“顧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呃……他微愣,瞞著她?他能有什麼事瞞著她?
“一個月前。”她提醒他。
一個月前?他更茫然了。
“顧非寒,你禽|獸!”她將手中的病曆狠狠地砸向了他的腦袋:“什麼半個月睡在一張床上都相安無事,我還真把你當成了坐懷不亂的君子,結果、結果、結果……。”辛瀾氣的要吐血了。
剛剛醫生告訴她,她竟然懷孕一個多月了!
一個多月?!
這代表什麼?代表她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被他辦了?!關鍵是,她連他是怎麼辦她的,什麼時候辦她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