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麵孔,清脆的笑聲,一切都充滿了活力與生機。
穆天晴神色恍惚了一下。當初,她和蔣逸風是大學同學,兩個人在C大裏度過了難忘的四年時光。
那時的蔣逸風,雖貴為蔣氏接班人,卻是個有主見的行動派。大學期間,他曾經沒有依附任何幫助,憑自己的能力開過一家小型的廣告公司。
穆天晴記得,蔣逸風那個時候很拚,每天除了完成學業,就是在外跑業務。為了拉到單子,他曾陪客戶喝酒喝到胃出血。
那晚,若不是她不放心,一直在出租屋裏等他回來,發現他不對勁,立刻叫了急救車把他送到醫院,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那個出租屋,距離這裏不遠,隻隔了一條街。
穆天晴抬眼,向右上方看去,甚至能看到那間出租屋的陽台。那還是蔣逸風大三時搬出了學校寢室,為了方便做生意在校外租的一套兩室一廳。
目光移開,穆天晴又想起,蔣逸風胃出血後,不想讓蔣媽媽擔心,兩人向她隱瞞了他住院的消息。於是,蔣逸風住院的那二十幾天,穆天晴每天學校醫院兩頭跑,晚上就捧著筆記本在醫院一邊陪蔣逸風一邊寫劇本。
那段日子,過得很苦,兩個人卻很快樂。
穆天晴還記得,臨出院的那一個晚上,蔣逸風抱著她,在她耳邊對她說,他將來一定會賺很多很多錢,一定會讓他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言猶在耳,隻可惜,物是人非!
走到烤魚店的門口,穆天晴回過神來,看著從裏麵走出來,神態親昵的一對小情侶,她不禁扯出一抹苦笑。
當初,蔣逸風也曾騎著自行車,載著她在校園的林蔭小道、校外的小巷子裏穿行;他也曾拉著她的手,陪她一起到這家店裏吃烤魚。她原本以為,在一起就是一輩子。卻不知,即便是和她在一起時,蔣逸風的心也不曾在她這裏停留過……
莫名地覺得淡淡的憂傷,穆天晴知道,其實她早就已經放下了對蔣逸風的那段感情。隻是,有些傷害是刻在心裏、深入骨髓的。那種痛也是長而綿延的,隻有時間歲月的流逝,才能衝刷洗滌……
進了店鋪,霍熙琛和穆天晴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現在是暑假,再加上錯過了中午的飯點,店裏的客人並不多。
看到穆天晴突然變得抑鬱寡歡,霍熙琛心裏也微微泛疼。他知道,突然回到學校附近,而她和蔣逸風曾經是大學同學,他的女孩兒一定想起了一些往事……
既然愛她,就要接受她的全部,包括她的過往,也包括她的喜怒哀樂。於是,霍熙琛體貼地沒有打擾穆天晴,而是朝不遠處的女服務員招了招手。
女服務員長相清秀,她拿著一個小本子跑過來,低頭問道:“請問,您想要什麼魚?我們這裏有草魚黑魚,昨天還新進了兩條烏江魚?”
輕柔而熟悉的女聲在耳邊響起,原本心不在焉的穆天晴微微一愣。
“烏江魚吧。”霍熙琛道
女服務員繼續問:“您想要什麼口味的呢?麻辣微辣還是剁椒?”
霍熙琛:“微辣。”
他話音剛落,穆天晴突然站了起來,她定定地看向那個女服務生,聲調中帶著驚訝欣喜,“娜娜?”
女服務員抬眼,對上穆天晴的眼睛,麵上閃過一絲欣喜,“天晴,好巧,沒想到在這兒見到你。”
“娜娜,你不是在備考嗎?怎麼出來打工了?”穆天晴上下打量了孟娜一番。兩人上次見麵已經是一年前了,孟娜那時候還很瘦,現在倒是顯得圓潤了許多,氣色也很好。看起來,婚後李鋒對她應該還不錯。
“我和老李最近貸款買了套小戶型,就在學校附近。買了房子,壓力就有些大了。老李最近經常出差,我周末沒什麼事就出來打工,賺點外快。”孟娜神色毫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回答道。
語落,孟娜看向霍熙琛。
“你好,我叫霍熙琛,是天晴的朋友。”霍熙琛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穆天晴的閨蜜,忙站了起來,伸手和她握了握,“剛剛天晴還和我說起你。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是啊,真的好巧!”孟娜笑得坦然,拿起筆在本子上飛快地寫著,道:“既然是天晴想吃烤魚,那我就知道你們想點什麼了。稍等,我這就讓廚房去做準備。”
寫好了菜單,孟娜又跑去端來一大紮酸梅湯,放到桌子上。
“娜娜,你也坐。難得遇見,咱們一起吃個飯。”穆天晴坐的是長沙發,她向裏麵挪了挪,身邊多了一個空位。
孟娜笑了笑,道:“好啊,不過我現在還是工作時間。等下來了客人我還要幹活的,先陪你坐坐。”
孟娜落座後,霍熙琛起身去了衛生間。兩個女孩子好久不見,肯定有很多悄悄話要說。
“你的這位霍先生,還真是個心細體貼的男人。”看著霍熙琛的背影,孟娜用胳膊肘碰了碰穆天晴的胳膊,笑道。
“怎麼成了‘我的那位霍先生’?”穆天晴耳根微微發燙,眼底閃過一絲羞澀,道:“我和阿琛隻是普通朋友。娜娜,你想多了。”
“是嗎?”孟娜笑了笑,問道:“我記得,你家蔣先生可是個醋壇子,你和這麼一位帥氣儒雅的男人出來吃飯,他知道了恐怕又要和你鬧別扭了!”
其實,穆天晴長得漂亮又是個大才女,在大學裏一直很受男生歡迎。隻因她和蔣逸風是男女朋友關係,兩人家世相當,男才女貌,算得上是C大一對小有名氣的情侶CP,很多對穆天晴心生愛慕的男生隻好遠觀而不敢輕易靠近表白。
蔣逸風這個人什麼都好,長得帥家裏條件也不錯,就是小心眼兒喜歡吃醋。孟娜還記得,穆天晴剛上大一的時候,有個愛慕她的男生給她送花,被蔣逸風遇見,兩個男生大打出手不說,事後蔣逸夫還和穆天晴大吵了一架。為此,兩個人冷戰了差不多一個月,險些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