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客島。
端木島主望著眾人道:“這三十年來,來俠客島的武林中人不少數十人,若說都是奸惡之徒倒也未必,但俠客島向來賞罰分明,卻也不會冤枉一個人。飛叉幫遊幫主等人自然是頭等惡人,古墓派孫婆婆雖無大惡,但一生並無善舉。習武之人為的是匡扶正義維護正道,否則便是武功蓋世,又有什麼用?一樣是該罰。”眾人不意俠客島竟說出這番話,均是一愕。想一個人活在世上,並無一件善事,確實是活得沒意義。裘千仞結結巴巴說道:“無善便是惡……..你,這卻是什麼混賬道理?”端木島主瞧著他道:“裘千尺,你招搖撞騙一世可曾想過這一生如此度過豈不可惜?”裘千尺低下頭說不出話來。忽聽東方不敗厲聲喝道:“不錯,做惡人便大大方方做,何必藏著掖著,世間最可恨就是那些口是心非的偽君子真小人。”這世間善惡本就隻有一念之分,便是張三豐也想起平生尚有許多事自己並不不滿意,將頭低了下頭去。
俠客島主將目光移向飛叉幫的遊幫主等人,遊幫主等人再也忍受不住忽然大吼一聲,從座上躍起各持兵刃凶狠地撲向俠客島主。俠客島主微哼一聲右手隨意一揮,一股大力湧去,遊幫主站立不穩身子直飛出去,口中流出汩汩鮮血斃命。這遊幫主本是一夥流氓無賴糾合的浴霸,平日作惡多端自然不肯俯首認罪拚死也要掙紮一番,此番死在俠客島卻也是罪有應得。泰山派的朱掌門振臂呼道:“大夥兒並肩子上,跟他拚了。”四五人從座中躍起,各持兵刃向俠客島主撲去。隻見俠客島主左掌連連揮動依樣將幾人擊斃,自始至終他身子竟不曾動一下。
頃刻間地上橫陳數具血淋淋的屍體,廳中氣氛陡然緊張起來,群雄均為之一攝竟無人說話。楊過麵色凝重與小龍女對視了一眼,沉聲喝道:“楊過不才,想向島主討教一二。”說著自背後抽出長劍緩緩走上前去,楊過近年來與人動手很少用兵器,他的武功也早已進入絕頂高手行列,此時各人見他一上來就亮出兵刃,顯見他心中已將俠客島主當作大敵絲毫不敢大意。小龍女仗劍護在一側,凝神瞧著場中,俠客島主目光一掃見群雄都露出忿然之色,隻怕有人一聲吆喝就會群擁而上,冷然道:“神雕大俠的名字天下無人不知,老夫奉陪。”
張三豐獨孤求敗等眾人心中一凜,都暗暗運功做好準備隻等楊過落險時出手相助。胡斐忽覺掌中被程靈素塞入一物,正自愕然,隻聽程靈素低聲道:“快服下去,這些藍色花有毒。”她心思聰敏過人,那日初上島就頗覺廳中那些藍色花朵有異,故意裝作無意上去察看了一番,但當日眾人卻都安然無恙,一直在心中狐疑不解。此際,以她的絕密心思卻發現了一個大大的疑點,俠客島主掌斃數人,廳中屍橫一地但奇怪的是卻聞不到一絲血腥氣。相反細細聞起來廳中有一種濃濃的花香,她曾聽師父說過世上有一種奇毒無比的花生長在孽海中,平時並沒有毒性,隻有在某個時間才會散發出劇毒氣息人吸入就會暈倒不醒。程靈素心中大急,忽見那邊二人已交上手。
大敵當前楊過絲毫不敢托大,一挽劍訣劍尖抖出一團碗大的劍芒宛若毒蛇般襲去。劍芒的形成是劍術到化境後速度達到極致,劍尖震顫產生的虛影。它不同於劍氣,後者是內力修為到了天人合一境界,內氣凝練成虛體發出,要求更為嚴格不但劍術要達到化境,內氣也要修到化境。劍氣是無形的也可以不用劍直接發出。獨孤求敗雙手隨意揮灑便能發出劍氣,楊過此時尚不能達到這種境界,但他能發出劍芒也令廳中群雄為之一震,俠客島主神色凝重,伸指向劍上彈去,他的動作極其緩慢但卻似有一股無形的威力向楊過迫去。隻聽任盈盈叫道:“是劍氣”。當世能發出劍氣的劍術大家隻有獨孤求敗阿青兩人,便是張三豐雖然內氣修為已入化境,但在劍術造詣上卻尚不及獨孤求敗四十年苦修,這道理很簡單,術業有專攻,一個人隻能在某一領域達到極高造詣,不可能有人能在幾個領域都達到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