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午後雖然陽光依舊猛烈,但是此時已有習習涼風吹拂於臉麵,讓人頓覺精神為之清爽。
站在城牆上的顏真卿等人雖然在感受這涼風的吹拂,但是開始集結的山蠻讓他們依舊憂心忡忡。
“城守大人,經過上午的守城,我們剩下的物資最多隻能支撐這個下午而已了。”蘇銘稟報顏真卿道。
“怎麼消耗得這麼快?”顏真卿一愣,隨後問道。
“守城的青壯經驗不足,導致許多守城物資被浪費在本該節省的地方上了,所以才讓物資緊缺了。”蘇銘回答。
緊接著他頗有些泄氣地說道:“城守大人,憑借著臨時征召的這些未曾受過訓練的青壯與原雁軍寨的弟兄們,我們真的可以守住慶陽城到陳慶之將軍到來嗎?”
顏真卿輕撚著自己的胡須,在聽聞蘇銘此言後,搖搖頭說道:“戰場上沒有到最後一刻,誰也說不準可以不可以。隻能拚盡自身的力氣,讓結果往我們期望的地方偏移去。”
蘇銘沉默了,隨後深深朝著顏真卿一揖禮:“下官受教。”
“好了,現在我們注意力應該集中在山蠻上,不要再胡思亂想了。而且經過上午的消耗,下午山蠻應該會出動更多的青壯來攻城,故而下午的時間並不好過呀。”顏真卿說道。
“主公說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就不信區區十萬大山的山蠻,能將我們慶陽城踏平掉。”蘇銘說道。
“嗯,好誌氣。”顏真卿誇讚了一下蘇銘。
隨後他還想在說些什麼,但是一聲號角響起,讓他中斷了想說的話。
“嗚……”
一根由刺棘豬肋骨雕琢而成的號角,在號角手口中徹底響徹起來。
雖然上午的戰鬥讓小部族的青壯損失慘重,但是麵對大部族的壓迫,他們並沒有得選擇,所以依舊是小部族的青壯頂在前頭,為攻打慶陽城當做一道道肉盾。
“殺……”
不甘如此送死的小部族青壯悍然發起了進攻,之前顏真卿在城池周圍挖掘的陷坑已經在早上的時候,被山蠻的屍體所填滿。
所以現在他們一路直行到慶陽城的城牆下,沒有再遭受到陷阱的攻擊。
當雲梯靠上城牆,衝車抵達城門時,慘烈的戰鬥打響了。
不斷地有山蠻或被箭矢射中,或從雲梯上摔下,或被金汁淋中,或被滾石檑木砸死。
慶陽城這邊,經曆了上午的戰鬥,許多弓箭手的手指早已經被弓弦勒出了血,割開了肉,慘白的骨頭隱隱浮現於其中。
“諸位,堅持住,不要讓山蠻攻上來。”
“城牆下的衝車要及時用滾石將其砸碎,不要讓它衝破城門。”
“將金汁澆下去,務必不能讓那知命境的山蠻靠近。”
知道這些臨時征召的青壯並不會怎麼使用守城物資後,顏真卿站在城牆上開始指揮著。
遠處的達加爾德看見了一直在指揮的顏真卿,對著身邊的親衛山蠻說道:“吩咐下去,目標鎖定那個長胡子的慶陽城守,隻要殺死他,這慶陽城肯定不攻自破。”
“喏。”
親衛山蠻迅速地將達加爾德的命令傳下去,讓前線正在攻城的山蠻們知曉。
有了進攻目標的山蠻們,開始朝著顏真卿所在的位置蜂擁而聚。
“不好,這些山蠻們的目標是城守大人。”
蘇銘心中一咯噔,頓覺不妙。
他知道,如果城守大人真的被俘虜或者殺死,那麼整個慶陽城就會陷入恐慌,再也無力抵擋山蠻。
所以他丟下了一直指揮的青壯,趕忙跑向了顏真卿所在。
“城守大人,請速速退回城守府,莫在城牆上呆著了。這些山蠻改變進攻目標,朝著您過來了。”蘇銘大聲說道。
顏真卿眼睛一瞪,指著蘇銘的鼻子就開罵:“被當成目標又如何?區區山蠻,焉能讓本城守就此退卻?”
“可是一旦城守大人出事,那整個慶陽城就會陷入恐慌,進而出現破綻,從而被山蠻攻陷了。”
見顏真卿不願退回城守府,蘇銘也顧不上許多,直接抓住顏真卿的袖子,朝著他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