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由葉賢呈上來的東西,夜沉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一切和他想的基本上也沒差多少,兩則謠言一則通過胡四兒的嘴,知道了是出自傅彌世家;而另一則,雖然經過嚴刑拷打,那散播謠言的人並沒有吐露出是誰給他的命令。
但是,也不外乎是剩餘的四個世家而已。
既然知道了是誰做的這件事情,那麼接下來,就該要準備著手反擊了。
夜沉陰沉著臉,籌劃著要用什麼樣的手段,來遏製住這些世家的勢頭,甚至是打擊他們。
隻是,還沒等他想到辦法的時候,忽而外麵傳來陣陣喧嘩聲。
剛想出去一探究竟,卻見葉賢跌跌撞撞跑了進來。
夜沉眼一瞪,喝叱道:“葉賢,你好大的膽子,竟然不通報就膽敢擅闖禦書房。來人,將葉賢以及負責把守的統統給寡人押下去,關入大牢之中。”
負責巡視的王宮軍士,在不遠處聽見了夜沉的高喝。
在將門口呆呆站立著的侍衛綁縛之後,便闖進了禦書房。
隻是,禦書房內此時一片死寂。
葉賢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著。
至於他們的王上,則是呆呆坐在王座上,一臉呆滯地看著身為暗部統領的葉賢。
闖進來後,發現不對勁的軍士們並沒有貿然地就上前去拿人,而是保持著姿勢站在原地,低著頭等待著王座上麵容呆滯的夜沉的吩咐。
夜沉呆呆地看著葉賢,用著極為空洞的聲音詢問道:“你是說,長欽他回來了?而且還是僅僅帶著幾名將領與數百名士卒回來而已?”
葉賢跪伏在地上,用顫抖的聲音回答道:“是的,令狐將軍他僅僅帶著數百名將士回來了而已。”
“他們現在人在哪?是以怎麼樣方式回來的?”空洞的聲音,聽不出夜沉此時的感情。
“令狐將軍此時就跪在王宮的門口,聽候著王上的發落。至於他們歸來的方式,自是一路從城北方向歸來,基本上滿城的百姓都看見他們狼狽的模樣。”葉賢用極為卑微卻又快速的語氣說道。
也怪不得他如此,因為此刻的夜沉,渾身散發著一股冰冷而又威嚴到了極致的氣息。
若是葉賢稍有疏忽,怕是會讓夜沉當場發作,將其整個人打入大牢之中。
這點,葉賢之前幾任暗部統領,早已給出了答案。
閉上眼睛,夜沉沉默了下來。
葉賢也不敢打擾到夜沉思考,隻是跪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狼狽嗎?”夜沉低聲說了一句。
旋即,他似是在自言自語道;“北境那邊的事情,安排那麼久了,結果還是沒能將暗部的人滲透進去。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暗部也是等人到了京師之後,方才發覺。你說,似是暗部這等沒有任何用處的玩意兒,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這下子,葉賢額頭冒出了陣陣冷汗,渾身上下亦是不停地在顫抖著。
他從夜沉的話語上,聯想到前幾任的暗部統領,頓時明白了夜沉的想法。
但是他並不敢回答夜沉的話,而是不停地磕著頭,甚至是額頭已經磕出血來了,也還在繼續磕著。
他不敢停下來,生怕一旦停下來,便會遭受到前幾任暗部統領的遭遇。
現在的葉賢,隻是企盼著夜沉能回心轉意,不要讓自己悄無聲息地死去。
然而,夜沉空洞的目光,依舊刺痛著葉賢的身軀,仿佛他正在做無用功一般。
沒有理會不斷磕頭的葉賢,夜沉將目光轉向了靜靜站立著的軍士身上:“讓令狐長欽前來見寡人。”
“喏。”軍士們抱拳說道。
爾後眾軍士依次魚貫而出,前去王宮門口宣召令狐長欽。
此時雖然已是秋末,但是屋外的天氣,依舊晴朗得讓人感覺到猶如身處在酷熱的炎夏一般。
令狐長欽跪在王宮的宮門口,赤果著上身,背上背著一根碩大的藤條。
長滿尖刺的藤條,深深嵌入了令狐長欽的背部之中,將令狐長欽的後背染成了一片深紅。
然而令狐長欽並沒有動彈,他隻是靜靜地跪著。
至於令狐長欽的身後,一眾跟隨者令狐長欽出征的將士們,亦是學著令狐長欽的模樣,背負著藤條歸在宮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