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遠已經聯係你了麼?”陸箏在電話那頭的聲音淡淡的,“小衡,秦伯遠與秦則寧的勢力還在博弈之中,江老頭的這個劇是他們的博弈場。你想要讓秦則寧付出代價的話,秦伯遠在短時間內將會是你非常好的盟友,他安排你與秦則寧見麵你就去吧。”
“陸箏,你明知道我……”
“小衡,你不想讓他付出代價麼?”
“……”
陸箏有著自己的計劃。
衛碧一直知道這一點,然而像現在這樣直接□□裸地麵對陸箏的計劃,她卻忽然有些不習慣。沉默半晌,她輕道:“陸箏,你在我最困苦的時候出現,我當你是很重要的朋友。你……”
電話那頭也是沉默。良久,傳來陸箏的聲音:
“當然,如果你不想去,我也……”陸箏的聲音稍稍停頓,良久,才輕飄飄接,“我也並不會勉強你。”
“我答應你。”
衛碧掛斷電話,眯眼望向遠處喝茶的秦伯遠。也許很多年後她會後悔現在這樣的不計代價的報複,隻不過此時此刻,她甘之如飴。
*
衛碧在咖啡廳中喝完了整整一盅茶。
秦伯遠在獄中待了十幾年,對娛樂圈的了解也停滯在十幾年前,他就像一個懵懂而又充滿好奇心的長者,時不時提出一些簡單的問題。
衛碧一一解答,心中的疑慮也暫時放下,不知不覺,太陽已經完全西沉。雖然不合時宜,不過老實說秦伯遠的這一頓茶喝得其實並不像想象中那樣艱澀,除了一開始別有意味的幾句撩撥,之後的秦伯遠堪稱一個和藹的長者。他說話不像秦則寧那樣帶著讓人舒坦得過分又忐忑的春風化雨,也許是因為歲月沉澱,與秦伯遠談話有一種說不出的愜意,就算她心裏充滿了戒備,也不知不覺放鬆了下來。
秦伯遠如果不姓秦,倒是一個溫和的長者。
茶局到終了,一個修長的身影飄飄然來到咖啡廳,撲倒了秦伯遠的身上:“爸爸~~”
林衿。
秦伯遠對於林衿的親昵似乎很是包容,他笑道:“怎麼,不是說去和則寧逛街去了麼?怎麼有空來探望我這老頭子?”
林衿的目光輕飄飄掠過衛碧,對著秦伯遠笑成了月牙:“則寧是則寧,爸爸是爸爸,怎麼可以為了則寧就忽略爸爸呢?”她親昵地從包裏翻出了一小個盒子,在他麵前敞開了,“看,這是我給您挑選的袖扣,用來配您這一套衣服特別合適,好看麼?”
秦伯遠微笑道:“好看。”
林衿拉秦伯遠的手:“那我們現在就去找裁縫?”
秦伯遠點頭,朝衛碧溫和道:“曲小姐,很高興認識你。”
這就是送客了。
衛碧了然,站起身來告辭:“我也很高興認識你,秦先生。”
林衿挽著秦伯遠的手腕,笑得眼睫彎翹起好看的弧度。她說:“欣衡,白天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林小姐多慮了。”
*
夜色漸漸深沉。
衛碧回到公寓已經是淩晨時分。
眼睛酸澀得厲害,她揉了揉腫痛的腦袋,卸了隱形眼鏡,洗了個熱水澡,等再出來的時候卻發現視野似乎比往常要模糊。
她心跳漏了一拍,取出了框架眼鏡戴上,發現不太看得清牆壁上的掛鍾,頓時心慌得茫然無措。不過很快地,掛鍾上的數字就漸漸清晰了起來,又恢複到了之前的模樣,她卻如同驚弓之鳥一樣,不敢多耽擱了。她飛快地洗漱完畢,躺到了床上。
第二天的陽光灑入窗戶,她在迷蒙中睜開眼睛,才發現了問題症結……昨天滴的並不是藥用的眼藥水,而是隱形眼鏡的潤滑液。
忘記滴眼藥水的後果是,今天的眼睛紅腫成了熊貓,再戴隱形恐怕真的要當場撲街了。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