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始終是衛碧的死穴,她沒有辦法抗拒,因為那是屬於“衛碧”的機會,很可能僅此一次。
她沉默地跟在秦則寧的身後,沿著會所寂靜的小道曲折行走,抵達地下車庫,最後,她沒有看見秦則寧卻沒有掏出車鑰匙。
“你去秋山醫院做什麼?”寂靜中,秦則寧開了口。
衛碧的心髒激烈躍動了幾下,很快歸於平靜。她鎮定回答:“早晨醒來眼睛不太舒服,之後就去配了些眼藥水。”
“為什麼不去市二醫院?”
“眼睛幹澀難受,就近去了秋山醫院,很難理解麼?”
秦則寧倏地冷笑:“你最近兩個月,‘就近’了5次?”
“……”
“我去什麼醫院,看什麼醫生,這些都不關秦總事吧?”他靠得有些太近了,安全距離被侵犯的感覺實在不怎麼樣。衛碧連退了好幾步,“一年前開始我就不是環球員工了,秦總是不是貴人多忘事?”
“衛碧。”
衛碧很想點一根煙,因為她有些暴躁。這種暴躁帶來一點點錯覺,她覺得又回到了之前爭吵的時光。隻不過角色對調了一下。
她揉揉太陽穴,提起精神與他對視:“秦則寧。”她放緩語氣,“我是公眾人物,很多雙眼睛盯著我。兩年前我燒傷宣稱毫發無損出院,你也知道我們這一行,身體是本錢,我不想讓人知道我的身體狀況,怕影響到我下一份合約。萬一環球把我當棄子了,我需要再一次擇木而棲,到時候體檢報告將直接影響到我的價格。所以我不想去市二醫院。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兩年前,你就已經在鋪設後路?”
“對。演藝圈青春飯而已,我不得不防。”衛碧勾勾嘴角,“而且我的早有防備其實挺有必要的,不是麼?”
秦則寧沉默,緩慢移開了視線。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時過境遷,現在回想起來仍然帶著血淋淋的猙獰。
那些過往已經很模糊了。他和衛碧有過無數次默契相投的合作,在環球最艱難的歲月裏把脊背要害暴露給對方。他們做過許多次孤注一擲的豪賭,都因為對方的信任與堅守而獲得了最終勝利。直到十年之後他給了她鮮血淋漓的一刀。
“該解釋的我已經解釋了,希望我們不會再浪費彼此的時間。”
“很晚了。”
這似乎是秦則寧的堅持,聽起來理所應當。
衛碧靜立了片刻,忽然見到一道光劃過她的裙擺。
引擎聲由遠而近。
一輛白色的車子緩緩停靠在衛碧的身邊,車窗搖下,露出陸箏含笑的臉。
衛碧鬆了一口氣,在秦則寧還沒有反應過來前拉開車門坐進了後座,麻利地關上了車窗。她現在很累,如果不是對象是秦則寧,她恐怕早就佝僂起了背部一步一搖晃了。
“欣衡,向秦總道謝。”陸箏的聲音平緩。
衛碧透過前座的反光鏡,看見陸箏鏡片下的眼神淡淡的,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謝謝秦總好意。”衛碧乖乖照搬。
陸箏透過鏡片朝秦則寧眯眼笑:“秦總,我家欣衡最近運道不好,星途坎坷,好不容易收拾利索了想賺點養老養傷的小錢,往後還希望秦總多多關照。”
秦則寧冷眼。
陸箏一腳踩下了油門。
黑暗中,白色的車子很快就消失在寂靜的路上。
秦則寧獨自站在路上,整個身體都快投進了暗影裏。
“mako。”久久,秦則寧出聲。
偷窺已久的mako:……
我不在啊啊啊——!!!
可是這種情況誰特麼的想上去當炮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