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家準備葬禮,全家處在一片寂靜中,沒有人願意打破沉默,似乎害怕打擾到正準備安息的亡靈。
苗昌和顏婷的棺木前,顏誌已經跪了好幾天,似乎在追悼,但好像更多的是在贖罪,請求寬恕。
顏家主沒有打擾他,這是顏誌的心結,也是他的心結,他和他最愛的兒子,因為一時的疏忽,釀成大錯,而這個錯誤的承受者是最乖巧的女兒。
秦嵐來過,他沒有辦法安慰顏誌,因為他也深陷痛苦之中。他知道顏誌會從痛苦之中解脫,但他現在需要拉顏誌一把,他必須站起來,學會堅強,學會忘記,那怕那個人就在麵前,他也要強忍住內心的衝動,像一個成熟的男人一樣。
左家主也來過,他毫無辦法,隻能默默地陪著顏家主喝酒,一壺又一壺,陪著他哀怨和哭泣,還有自責。
寧沐靈自然也來到這裏,為了調查結果,也為了看望這個讓他震驚的使冰的少年。
隻不過現在,他們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鄧向秋。
鄧向秋被顏誌和秦嵐打傷,在鄧家的全力幫助下,幾天就恢複了,可他的內心卻好像缺了一塊,他想去看看他缺的那一塊。
鄧家主自然不可能讓他進入這個龍潭虎穴,所有人都懷疑是鄧家殺害了顏婷,因為在場的鄧向秋一點傷都沒有,拋開凶手不說,鄧向秋的軟軟足以讓顏家人仇視。
“滾!”護衛毫不留情地要轟走鄧向秋。
“求你讓我進去,我要看她最後一眼,”鄧向秋低聲下氣,這一刻他不像是高貴的公子哥,而是一個用情至深的失魂落魄的人。
護衛不再多說,舉起長劍對著他,等著他再走一步,然後將他擊殺於此。在這裏將鄧向秋擊殺,沒人會覺得不對。
“我求你,”鄧向秋沒有走動,而是哀求。
“怎麼了?”秦嵐大老遠就看到一個頹廢的背影,猜都能猜到這是誰,但他很好奇鄧向秋那來的膽子。
“秦公子,這姓鄧的,要進去!”護衛早就認識秦嵐,全家沒人能夠和這種狀態的顏誌說話,就算家主也不能,而這個年輕人卻可以做到,加上他與眾不同的地位,這些護衛自認為不能他平起平坐,顧直接稱為公子。
秦嵐也許已經習慣了這個稱呼,也許根本就不在意。他用平淡的眼神看著鄧向秋,說:“你膽子看起來很大,但那天你為什麼不敢呢,你不覺得遲了嗎?”
“正因為那一刻的猶豫,那一刻的膽怯讓我錯過、失去,所以我不打算在這麼下去了,”鄧向秋哽咽著,“我不會離開,那怕下一個你們將我處死,我也會祈求你們讓我見她一麵。”
秦嵐看了看他,對著護衛說:“我帶他去見顏誌,可以嗎?”
護衛猶豫了一下,但想想裏麵是顏家,高手雲集,根本就不用擔心,最後同意了:“既然是秦公子所說,就讓他進去吧。”
鄧向秋說句謝謝,跟在秦嵐身後進去了。一路上,所有人都用奇怪和仇視的眼光看著鄧向秋。但此刻鄧向秋內心隻有顏婷,就像自己第一次約她出來那麼激動。他的手無處安放眼裏隻有期待,完全不顧及周圍如狼一般的眼神。
因為秦嵐的緣故,鄧向秋安然走到顏誌身後,顏婷的棺木前。
“你為什麼帶他進來?”顏誌一動不動。
“他要進來,就讓他進來唄,如果想讓他永遠留在這裏,我願意效勞,”秦嵐冷漠地看著鄧向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