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聽了許久的言沫莞,站起身來,走到關錫麵前道:“關廳長,我是陪小姐來看戲的,本不好說什麼。但今晚來看演出的,連大廳裏坐著的,在穜城怕也是能叫得出名字的顯貴。你害怕得罪前清勢力,就不怕得罪身邊這權貴,是這個意思嗎?再說清朝都已經不在了,你還畏懼這些,是不是有點想複辟的意思?”
言沫莞的帽子太大,壓的關錫有些喘不過氣。他有些惱這個女人:“這是秉公辦理,我關錫總要水落石出為死去的人討個公道,得罪了誰也是無可奈何之舉。”
言沫莞一聲輕笑:“若是百姓聽了關廳長今晚的陳詞定會恍然大悟,原來咱們的關廳長也是這般為民盡責的。”這句話說得極為諷刺,誰不知道警備廳那擋子齷齪事,不過分魚肉百姓就不錯了。
關錫頓時就想把這個女人給斃了,但是她是靳家小姐的朋友,所以忍了:“你是什麼人,報個名頭老子聽聽。”
言沫莞看了看靳亦嫻,笑道:“我是好心提醒你的人。瞧瞧我們小姐的表情,得罪不得罪這事在你。秉公辦理是關廳長的職責,改天你來督軍府問也是一樣的。天色這麼晚,我們靳小姐得回去,女兒家名聲重要,萬一過了回府的時辰,勞煩督軍親自來接人,你不怕丟烏紗帽就算了,如果被送到射擊場當靶子也不怕,那我自當對關廳長刮目相看。”
關錫一聽,這是威脅,話外之意要讓督軍親自來找他麻煩,這女人是誰家的,也不管管,說話這麼狠。最終他考慮到自己的仕途,同意他們先行離開。
言沫莞堅持不讓關錫盤問是有原因的,靳亦嫻帶來的男子也許就是事件的挑起者,如果真的盤問她們,那兩個女子勢必會交代出提前離開的人,到時候靳亦嫻脫不了幹係,還要連累她哥。
回到言府,靳亦晟沒有來。如果他忙到很晚就不會過來找她,怕打擾她休息。言沫莞躺在床上想了一會兒靳亦嫻的事便睡去。
陪著靳亦嫻去看戲的男子,叫陸新桐,兩人是同學,後來漸漸發展成了朋友。他為了靳亦嫻來到她的故鄉,在中學裏做了化學老師,這讓靳亦嫻感動得死心塌地。隻是沒有顯赫的家世,要配她這個大小姐,老太太那一關似乎有點難過。
“我哥是個孝順的人,基本上不會逆奶奶的意思。阿媽走後,我們都是奶奶帶大的。我們靳家沒有庶出,一開始也是奶奶的意思,她要保住我阿媽在靳家的地位,隻讓我阿媽生養。可那時,父親偏偏留戀姨太太們。後來阿媽走了,父親才覺得他真愛的人是阿媽,所以就算後來奶奶同意姨太太們給父親生養,可父親又不願意了。”說道此處,靳亦嫻歎息搖頭。
“我和老哥的婚事是一定要經過奶奶同意的。因為哥親眼看見阿媽是如何生病斷氣的,所以他對女人從不憐香惜玉,也不想娶親,父親在世的時候給他安排了好幾莊婚事都黃了,他要麼玩了送給朋友,要麼就直接送給人作踐。”靳亦嫻交出了她哥不光彩的過去。
言沫莞隻笑了笑:“確實有點混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