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沫莞回神，動了動身子，淡笑道：“躺在這裏能想什麼，發呆唄。”
他幫她攏了攏枕頭：“身上還疼嗎？我再看看你的淤青。”說罷，他要掀開她的睡衣。
言沫莞立即阻止：“別，已經沒什麼了。”
“你身上哪一寸我沒看過，看看你的傷怎麼了，我又不吃你。”
靳亦晟有些不悅，要了她多少次，還這麼疏離。
言沫莞勉強笑著：“不是的，女人家來月信了。你看了不好。”
“戰場上槍林彈雨，我見的血多了，還怕你這個。”
“不行，我不好意思。”言沫莞捂住臉，怕他真看，非常害羞。
靳亦晟隻得隨了她：“臉色不怎麼好，精神還不錯。好好休息，晚上我還有事，這些天不能陪你，照顧好自己。”
匆匆趕來，隻為看一眼她身上的傷，沒待幾分鍾就走了。
第二天言沫莞的肚子似乎更疼了些，還帶著一些灰白色的東西。
藍馥婭給她端來了雞蛋紅棗糖水。言沫莞站在緊閉的窗前，麵色凝沉：“找個中醫來，誰都別說。”
雖然以前在學校接觸的是外科，但她多少比別人懂。月信推遲的時候自己也懷疑過，所以去菲樂門都喝果汁。
藍馥婭給她添了件外套，問道：“連督軍也不說嗎？”
靳亦晟端了日本人的情報站，肯定輕鬆不了。
言沫莞越發深沉：“這段時間一定夠他忙的，各方麵要斡旋，還是暫時不告訴他了。就算他知道，也沒辦法保住這個孩子，還不如讓他一心一意處理公事。”
藍馥婭歎息一聲：“我現在就去，你把這紅糖水喝了，別一直站著。”說罷，她下樓，去了穜城最好的中醫館。
他的愛太有分量，有時讓她迷惘。可是有一天，他命中注定的妻子出現時，她還是會離開，她不能影響他的軌跡，在這裏，她一直是一個過客的身份。不讓他知道是不想再加重這份愛的分量。
她吃掉雞蛋喝了糖水，煮過的紅棗不愛吃便留在碗裏。重新躺回床上，心中不免湧出一絲悲傷，人有感情，不可能無動於衷。
針藥的副作用在體內還沒有完全代謝，被許瀅壓在馬背上又是顛簸又是摔跤的，注定與這孩子無緣。盡管沒有奢望過和靳亦晟有共度一生的可能，但女性的情感，還是讓她眼角濕潤。
一滴眼淚滑下麵頰，正好被進來的他看到。
昨晚走後，他還是不太放心，所以今天再忙也要來看看。
靳亦晟覺得她遇到事了，嚴肅地走了過去：“有什麼事你要第一個告訴我。”他擦去她眼角的淚。
想得太入神，連腳步聲也沒聽見，言沫莞恍惚過來，立刻調整情緒：“沒什麼，就是想到了徐仲寧和他妹妹的事。兩個人那麼近，卻沒機會相認，真讓人惋惜。”她敷衍著。
靳亦晟墨眸深邃看了她好一會兒：“看來還是不能讓你一人待著，會想出病的。程玉呢，讓她多陪陪你。”
他環顧四周，昨天來的時候天黑沒注意，整個房間窗戶緊閉，隻有角落裏的一扇開著，他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