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亦晟一直握著她的手，不曾放開。
鄒家特意為靳老夫人邀請了戲班子，在鄒公館的平地上臨時搭了戲台子。老太太由鄒家人陪著坐在戲台右邊。
靳亦晟豔福不淺，言沫莞和鄒桃之一左一右，陪他在戲台左前方落座。當然鄒桃之是鄒家故意安排的，而言沫莞是他一直抓牢的。
台上昆曲華美婉轉，言沫莞終於找到機會，借去洗手間的名義讓靳亦晟放手。
她回頭瞧了一眼戲台前坐的兩個人，一個剛毅俊挺，一個清秀柔美，很是般配。
轉過戲台，看不見觀眾席，言沫莞這才摸著被靳亦晟抓得發麻的右手，站在樹下一聲歎息。
如果自己不出現在靳亦晟的生命中，打擾到他的軌跡，也許現在他和鄒桃之已是一對。一想到放手，突然冒出些難以割舍的疼。
一個身著灰色大褂手拿三弦的男子匆匆跑過言沫莞身後，後台棚子裏出來一個班主模樣的人向他招手：“你快點，怎麼這麼晚才拿過來，劉師傅的那把正湊合著呢。”那人加快速度，跑得很快，很穩，能準確的繞過地上土坑。
言沫莞目光內斂，環視四周，找不到副官也沒有可用的東西。
灰白大褂將三弦交給班主，班主立刻拿去了前邊的戲台。他快速往回走。前麵那個一動不動的女人一開始就站在那裏，所以他沒有警惕。
兩人交錯的時候，言沫莞突然對他赤手鎖喉，絆腳一摔，那人冷不防被壓倒在地。
畢竟女人沒有力氣優勢，被絆倒在地的灰白大褂摸出一把鋒利短刃，朝言沫莞刺去。言沫莞右手躲閃不急被他劃了手背。
但她忍痛也不會給對手起來的機會，終於她還是將灰白大褂翻身趴地製服。
借用他的刀抵著他的脖子，右手手肘壓了他一隻反手，腳踩著他另一隻手。
“再動一個試試？”她左手的刀淺淺割進他的脖子。那人覺得脖子冰涼帶著疼，加上剛才她的伸手，立刻反應過來，這是個殺手，便再不敢動。
“說，來幹什麼？”她壓低聲音，殺氣盡顯。
灰白大掛慌了：“別殺我，我隻負責把藏有槍的三弦拿給劉師傅。他收了錢，殺靳督軍的事是他來做。”
言沫莞一驚。她眼疾手快，在灰白大掛的四肢關節處猛紮了幾刀。這樣不至於要他的命，也對自己夠不成威脅。
她飛速跑向戲台，可是槍聲響了。
言沫莞腦子翁翁直響，不會的，不會的。她鎮定自己，繼續往前跑去。
繞過戲台，見靳亦晟將受傷的桃之抱起，在副官的護送下迅速離開。他安好，而她救了他。言沫莞還是一怔，眼淚奪匡而出，心比傷口還疼。
如果自己沒有出現在靳亦晟的軌跡中，桃之以身相救，他會娶她。桃之會成為他的正室夫人，然後妻妾和睦，兒女繞膝。
她的夢該醒了：我不應該在他的軌跡中。”言沫莞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