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誅呈見言沫莞有些發呆,以為她是後怕,正要上前一步扶她走。沒想她卻轉身過去,一步一步走到冰涼的屍體旁。她那把刻有她名字的匕首,還刺在那人胸膛。
她俯身,鎮定的把匕首拔了出來了。匕首上的血已凝固,她一個人慢慢的往回走,沒有搭理鳳誅呈和黎卿媛。路過魚池,她溫柔認真的把匕首洗幹淨,洗得就像剛才沒有用過一般。
鳳誅呈一路跟著她,上樓前,她把外套拖下來還給了鳳誅呈。第一次殺人,她心裏難受。
重新換了幹淨的睡衣回到床上,她不敢閉眼,因為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那具屍體。
也許這就是離開靳亦晟的代價,這個時代總會遇到一些不得已的事。以前他幫她做了,現在她要自己麵對。她是言沫莞,這些年一個人闖蕩掙下一份不錯的家業,她已被時間沉澱,沉澱得該麻木的時候就得麻木。
想到這裏,索性,她也不睡了,換了一身寬鬆的衣服,去了嬌妏的藥屋,把剛剛睡下的嬌妏吵了起來。
“你這是要幹嘛?”嬌妏揉眼
“你那個手背上的紋身不錯,給我也紋一個。”言沫莞知道她有特殊的紋身藥水。
“現在?”
“嗯。”
“這個女人真要命。”嬌妏起身去拿藥水。
“是,我剛要了一個人的命。”她回答得很從容。
嬌妏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次日,言沫莞出現在鳳氏族人麵前時,大家還是很驚訝的。她一身黑紗禮裙,幹淨的發髻和施朱傅粉的麵容,顯著大氣沉穩,右邊額頭上粉嫩的櫻花細,又透著一絲妖媚。
鳳宗主親自主持儀式後,她成了板上釘釘的鳳家人。鳳家經營的生意也不少,這些年,潦州軍備的資金也有一部分來源於這裏。族人分到甜頭,嫡親三房的後人又有了著落,鳳家今年的端午宴辦得格外熱鬧,特別是晚上這場。
昨晚上鳳宗主臨時說要大辦,鳳家下人連覺也沒睡就開始操持,白天的歸祖儀式和分紅都須循規蹈矩,所以晚上的宴席變成了大家歡聊暢飲的時候。
隻是言沫莞滴酒不沾,與他們聊不到一處。於是禮儀性的客套之後,她便悄悄退出了宴席。
坐在天井的小花台上,她的回憶又跑到了穜城。她的第一個小窩,是租的。樓下大大的院子,請了好幾個人幫她串手鏈。那時的她不會想到會有如今這般光景。
來到民國這些年,她沒有去想過那些曆史上的人物,一方麵自己是理科出生,對文史早已還給曆史老師了。另一方麵即便是重來,人生也不會設置好一個預知的結果讓你走得理所應當,每一步須走得小心謹慎
想到這裏,言沫莞給了自己一個嘲笑,她覺得待在靳亦晟身邊的日子裏,自己失去了智商。印證了那句“愛情會讓人變傻”的話。
身後異樣的氣流,讓她立刻收回思緒。鳳誅呈慢慢向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