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預備逃之夭夭,卻不想,腳下的步子才一邁出去,身後的海芋就發話了。
“劉倩,李芸沫。”
海芋不急不緩的叫住了其中兩個人的名字。
她端著水杯走上前去,才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個周末的促銷活動是你們負責的吧?生化類的產品做促銷活動理應銷售最佳才對,可結果成績如何?”
“還有你!謝莉莉。”
海芋又轉而點到她另一側的同事,繼續不留餘地的質問道,“讓你做賣場裏敏感商品的市場調查,結果呢?你卻連什麼是敏感類商品都分不清楚!”
“你們與其在這花時間搬弄是非,做一些沒有意義的意yin,倒還不如多花點時間好好學習學習!有了底子以後,才真不至於被一個像我這樣靠潛規則上+位的人譏笑!!連一個你們嘴裏被潛規則的女人都比不上,有還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質疑她的能力?!”
海芋冷冷的說完,銳利的剜了她們一眼之後,轉身出了開水房去。
既然這麼多人質疑她的實力,那她就更應該努力做,好好做,用自己的實力堵住她們這群三八的嘴!!
**********
海芋下早班,才預備去幼兒園見無缺時,卻忽而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
電話居然是顧淮安打進來的。
“找我有事嗎?”
海芋與他上次在電梯裏一別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麵,也沒有打過電話。
她本想找機會就那一巴掌道歉的,但後來考慮到避嫌問題也就作罷了。
“我們見個麵,我有事想跟你談。”
顧淮安直言,“關於你妹妹的。”
陸紫熏?
海芋微微愣了愣。
皺了皺眉,疏離道,“她的事情有什麼是需要跟我談的嗎?我跟她並不熟。”
“這就是你對你妹妹的態度?!”
顧淮安在電話裏的語氣忽而就冷了下來,甚至還有些生氣。
海芋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對!這就是我對陸紫熏的態度!!我不知道你要跟我談關於她的什麼事,但不管是什麼,我都沒興趣!你要談她的事情,你應該去找她爸媽才對,找我+幹什麼?我還有事,先掛了。”
海芋說著,就要掛斷電話去,卻被顧淮安給叫住了,“陸海芋,你妹妹被她公司起訴了!”
海芋掛電話的動作,驀地頓住。
想了數秒後,又重新把手機舉到了耳邊來,但她的態度卻依舊很冷,聲音平靜,沒有任何的波動,隻問了一句,“所以呢?”
“紫熏是因為你才被公司起訴的!!”
顧淮安在電話裏直指海芋,控訴著她,“她都這樣了,你怎麼好意思這麼冷漠?”
誰說他顧淮安不愛陸紫熏?
要真不愛,如今他的在意又是什麼呢?
“因為我?”<
\/p>
海芋好笑了,“顧淮安,你今天必須得跟我把這件事情說清楚!!你到我們公司前麵的咖啡廳來,我在那等你!”
海芋說完,便兀自將電話給掛了。
她給兒子打了個電話,說了抱歉之後,答應了他這周周末帶他去遊樂園玩。
海芋坐在咖啡廳裏等了顧淮安約莫半個小時的時間。
許是與他太長時間不見得緣故,再見他覺得清瘦了不少。
但他還是那個幹淨,氣質溫存的顧淮安,方一出現,就成功的吸引了咖啡廳裏所有女孩的注意力。
他進門,一眼就見到了落地窗邊上的海芋。
她正抬頭看著他,橙色的夕陽篩落下來,透過玻璃窗斜射在她的右臉上,她清秀的麵龐一半在暗,一半籠上金色餘暉裏,朦膿間美得有似天仙。
那一刻,顧淮安有些晃神,仿佛他們之間又回到了六年前那個青澀的年紀……
她坐在陽光裏,吸著手邊上她最愛的金桔檸檬茶,安靜的,耐心的等著他。
見到他出現的那一瞬,她的眼睛總會特別閃亮。
而如今……
隻有平靜,疏離的平靜。
“好久不見。”
海芋先開口,淡淡的笑了笑。
“過得好嗎?”
顧淮安居高臨下的深深看了她一眼,這才在她對麵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很好。”
海芋覺得這樣的寒暄很是尷尬,也很消磨時間,於是她幹脆直接進入主題,“陸紫熏因為什麼而被公司起訴了?這件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顧淮安點了一杯與海芋一樣的美國咖啡後,才回她,“你記不記得上次你們在醫院的那場風+波?”
海芋攪了攪手邊上的咖啡,“當然記得。”
那玫瑰刺兒戳在她臉上火辣辣的刺痛,她哪裏忘得掉。
“聽說後來是席止衍出麵阻止了你們之間的火花。”
“是。”
海芋點頭,抬頭看他。
顧淮安的唇線崩得緊緊地,半晌,他才道,“是席止衍!席止衍害她被起訴的,那個家夥就是個不近人情的魔鬼。”
顧淮安罵了一句。
海芋皺眉,“你到底在說什麼?!”
“因為紫熏傷了你,所以席止衍刻意找人查了紫熏的資料,把她私自挪動公款的證據全部匿名傳到了他們公司法務部,才導致東窗事發,現在紫熏被起訴,馬上就要被送進監獄去了!公司堅持不願意私了,說是要以儆效尤,但誰都知道,這背後到底是誰在堅持,是誰這麼陰損想置人於死地!!”
顧淮安幾乎是咬牙說著的。
而他說的這個人是誰,哪怕他不說他的名字,海芋也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誰。
除了席止衍,又還有誰呢?
“顧淮安,這事兒你來找我是什麼意思?”
海芋一邊攪拌著手裏的咖啡,一邊淡淡道,“陸紫熏違法在先,就算她的證據是席止衍的人搜集的,那又怎樣?誰都沒有冤枉過她陸紫熏!我們中國是個有法製的國家,犯了法就自然要受罰。難道你現在是想讓我去求席止衍,讓他大發慈悲,高抬貴手?”
“難道你不該嗎?現在被起訴的那個人,是你妹妹!!親妹妹——”
海芋“嗤——”的一聲,輕笑起來,卻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他,“顧淮安,果然有一句話說得好,不是一家人,還真不進一張門!你們一個個的把我陸海芋當成什麼?每一次有求於我的時候,才來告訴我,什麼叫親人!!上一次是陸雲山,需要救命的時候,那群從不把我當親人的人終於出現了,用道德和親情不停地綁架我,告訴我那個躺在病床+上快死的那個人是我父親!這一次,又來!快蹲大牢了就使勁的跟我說那個女人是我親妹妹!我必須得看在這濃濃的血緣關係上救她一把!敢情我陸海芋在你們這些人眼裏就是這點利用價值?需要的時候就是親人,不需要的時候就是包袱,就是累贅!!對不起,這件事我鞭長莫及!”
海芋說的是實話。
她又不是法官,又不是法律執行者,她有什麼能力拯救一個犯了法紀的人?他們這群人未免實在太看得起她。
海芋起身欲走,卻倏爾,一抹熟悉的頎長身影從外麵走了進來。
是席止衍。
而他的身邊,還跟著……
顧可欣,他的妻子!
兩人並排走進來,男的冷峻,女的美豔,隻一瞬的時間就成功的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也包括落地窗邊的海芋以及顧淮安。
海芋隻看了一眼,便匆忙別開了眼去,沒敢再去看他們。
不知是因為心虛,還是怕自己看著難受,總之,那些畫麵她不去看,總歸是好的。
海芋不知道進門來的席止衍是不是有見到她,還沒等她緩過心神來,他已經領著顧可欣進了裏麵的包廂中去。
海芋不著痕跡的鬆了口氣,水眸底裏卻幽暗了些分,小手捏著勺子不停地在杯子裏攪拌著,思緒卻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去。
他們真的隻是契約婚姻嗎?為什麼要用這樣一段有名無實的婚姻捆綁著呢?可看著他們的關係,似乎還不錯的樣子……
海芋此時此刻的內心,就如同這杯濃烈的苦咖啡一樣,被攪得七葷八素的,而且,苦不堪言。
顧淮安深意的盯了海芋一眼,眸仁裏的色澤幽暗了幾許,“你真的對席止衍動心了?”
海芋抬頭看著他,斂了斂眉,不語。
“他是我小+姨的男人!”
顧淮安見海芋不吭聲,就當她是默認了。
她的認可,無端端的讓顧淮安有些上火,“陸海芋,做別人婚姻裏的小\/三,就跟小偷和竊賊沒什麼兩樣!!你不要再讓自己低賤下去了!!”
“說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