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幽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因臉上蒙著白巾,倒也看不出情緒。隻不過在顏柏看來,她那笑,也隻是浮於表麵,未達心裏去的。
一個風塵女子,為什麼可以如此淡定無謂地麵對朝中權貴?顏柏心生疑竇,暗自打量起閣樓內外來,卻未發現絲毫不妥之處。隻好收回目光,麵色沉沉。
“你等下快點回家去,母親在家中等你。”雖然這清心居充滿疑雲,但當務之急是把顏槐弄回家去。顏柏也就不再盯著清心居不放,轉而勸顏槐回家。
“不,我不回去。等下蘭幽姑娘就要演奏她的新曲,我說什麼也不能錯過。”顏槐迎視著他哥,倔強地道。
“不回去也得回去,曲子什麼時候聽不可以?母親的話卻是不能違拗的。”顏柏也嚴厲起來,大有顏槐不回去,他就綁他回去的意思。
顏槐還想跟他哥強,蘭幽卻開口了。
“二公子,竟然令嚴有令,你就先回去吧!等明日有空你再來,我單獨彈與你聽。”語氣間甚是親昵,不複剛才對顏柏時那樣冷情。
顏槐很有些為難,最後斟酌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那等寧非來了,你替我跟他告罪一聲。說我今天有事先走了,下次有空再請他喝酒,賠今天失陪之禮。”
“好。”蘭幽屈膝給他們行了一禮,目送著他們離開。
等離了水榭,走得遠了。顏柏才不可置信地質問顏槐:“你居然帶著駙馬爺來這裏聽曲,就不怕安雅公主知道了,拿你是問嗎?”
顏槐輕嗤一聲,對他哥的大驚小怪很是不屑。
“這是清館,所有的姑娘都是賣藝不賣身的。我們來這裏是欣賞高雅的音樂,放鬆心情,沒打什麼其它亂七八糟的主意,你不要想得那麼齷齪。”
顏周無語,轉了頭裝沒聽見。
顏柏麵色黑了下來,卻也沒有發作。他是真的以為他弟弟流連娼樓妓館,是為了貪圖身體的享樂。
“來這兒聽曲的人多了去了,齊王殿下,長華公主駙馬,包括那死了的顏高,還有顏清,他們都來過。上次顏高在這兒喝醉了酒,還鬧了一場,非要拉著彈琵琶的錦兒姑娘陪他睡覺,攪得老子不能好好聽曲,最後被老子狠揍了一頓,打得他再也不敢來了。”
顏柏略想了一下,前段時間顏高似乎真有幾天鼻青臉腫,瘸著一隻腿。問他怎麼回事,那麼囂張跋扈的一個人,支支吾吾的愣是不敢說。敢情是被顏槐打的,難怪他不敢說了。
“當著兄長的麵,老子老子的,如此粗鄙不堪的話,是護國公府公子該說的麼?”顏柏訓斥道。
“哦,知道了,下次我會注意的。”顏槐剛才一時激憤,那些話語便不經腦子的脫口而出,現在被他哥訓斥,也知理虧,便乖乖地道了歉。
顏柏是從心裏疼愛這個弟弟的,對於這些無傷大雅的小事自不會深究,隻吩咐人把他押送回去,以防他在路上開溜。
蘭幽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因臉上蒙著白巾,倒也看不出情緒。隻不過在顏柏看來,她那笑,也隻是浮於表麵,未達心裏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