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現,自己竟然找不到“她”了。
*
“蘭幽姑娘起了嗎?”
房外傳來宇文拓的時間,不高不低,剛好可能讓屋裏的人聽見。
“回宇文先生的話,起了,正在梳妝。”
“哦……”
一個“哦”字,宇文拓卻把調子拖得很長,顯然裏麵是帶了疑問的。
那小丫頭也是個反應快的,馬上明白了宇文拓的意思,恭敬地說道:“姑娘不讓奴婢們侍候,怕是不慣使用奴婢們。”
宇文拓是個男人,對這些個小事並不計較。隻吩咐那小丫頭去看看顏汐弄好了沒有。
顏汐聽了宇文拓的第一句話,心神便一凜,為自己一時的魔怔脆弱唾棄不已。即刻便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把那些不該有的情緒,統統拋棄腦後,並順手拿了麵紗蒙了自己的臉。
上京城裏的人都議論過清心居的蘭幽姑娘為什麼總要蒙麵紗,得出的結論是蘭幽遮塊麵紗是為了充神秘,故意吊客人們的胃口。
顏汐對此嗤之一笑,隻有她自己清楚,這麼些年她蒙著麵紗,隻是為了少看自己這張假臉罷了。
一個在大家心中都認為死了的人,自己卻拚了命想要留一點自己還活著的證據。可是,就這麼一點兒渺小的願望,現在也不能實現。她必須遮掩著,不讓別人知道她還活著的事實。為此,一張臉都要弄虛作假。
可顏汐頂厭煩這樣。
“宇文先生,我已經弄妥了,我們這就出發吧!”
雖然她滿心譏諷,可臉上卻是實實在在的淡漠。
“不急,現在天色尚早,我們先吃點東西再出發也不遲。”
宇文拓是個穩重的,做事向來有板有眼。
顏汐抬頭看天,早上的霧氣還沒有消散,朦朦朧朧的像是給天地覆了一層薄紗。
天邊的魚肚白剛剛翻起,遠處傳來幾聲渺遠的雞啼,街道上時不時有“咿呀”的推車聲音響過。除此之外,大地還一片寂靜,很多人都還沉睡在夢鄉。
“好。”
“那請姑娘跟在下到前廳用飯。”
兩人施了禮便往前廳去。
草草吃過早飯後,早有小廝把他們的馬喂飽並牽到了前院。
“踏露”必竟是長安親自挑選的名駒,果然非同凡響。勞累奔波了五六日,經過一夜休整後便恢複了神氣。站在宇文拓那匹高頭大馬身邊,不但一點兒不遜色,反而更顯威風凜凜。
“姑娘這匹愛馬,果然神駿。我剛還想著,它奔波了五六日,怎麼也會露出疲態來,還想著要不要給姑娘換匹馬。不想到馬廄一看,全馬廄裏的馬,就數它精神頭最好。”
“‘踏露’正值壯齡,恢複好也屬正常。”
顏汐走過去,摸了摸馬兒的頭。
那馬很通靈性,見主人走近,便把頭挨上去,在她的身上蹭蹭,溫馴乖巧的讓人忍不住就想摸摸。
可宇文拓知道它的脾氣其實並不好,剛才自己的那匹公馬想要上前套近乎,就被它撂了蹄子,狠踹了一腳。
可此時,它見了顏汐卻像是貓兒一樣,恨不得窩主人懷裏去,熱情的不得了。
她發現,自己竟然找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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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幽姑娘起了嗎?”
房外傳來宇文拓的時間,不高不低,剛好可能讓屋裏的人聽見。
“回宇文先生的話,起了,正在梳妝。”
“哦……”
一個“哦”字,宇文拓卻把調子拖得很長,顯然裏麵是帶了疑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