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真正令顏汐難受的地方,他們完全沒有必要趟雲州的渾水。幾個月前不用,現在也不用,長安卻還是拖著病體來了。為了那個他欽慕了一輩子的女人的兒子,他來了。
可誰叫她欠著他呢?隻要是他的要求,她便不會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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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裏的夜,寂靜無聲。
嗚嗚的竹笛聲在林間響起,幽幽咽咽,如泣如訴。
一曲《泣別》,讓多少人的肝腸為之寸斷,縈繞上心頭的,是一股揮之不去的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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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一行人騎馬去了雲州與柳州交界的文山,看了被燒死並掩埋的蝗蟲。
這次蝗災雖治,可是二州卻顆粒無收。
顏汐無法去想,這個漫長的冬季,雲柳二州百姓該怎麼熬過去。
看過之後,四人又快馬回雲州城。
當看到高大堅固的雲州城門巍峨聳立的時候,顏汐勒住了馬韁。
“我便不進城了,還煩請柳大人和宇文先生照顧好我家先生。”她坐在馬背上對柳謙和宇文拓作了一揖,也不與長安說話,勒轉馬頭便向來路馳去。
“姑娘一路小心。”柳謙和宇文拓恭身回禮。
顏汐揮動馬鞭,早已走遠。
兩人雙雙把目光投向長安,宇文拓嚅動著唇想要說什麼。最後想想,還是作罷。
長安望著那抹麗影越走越遠,直到完全消失。
他的眼眸幽深,墨黑濃稠的情緒掩藏於眼底,讓人無法解讀與揣測。
“蘭幽姑娘此行,不會有什麼危險吧?”宇文拓到底沒有他們兩個沉得住氣,忍了許久,還是開口問道。
“不會,她的武功雖然不好,但是輕功尚可。”
長安對顏汐的輕功是很有信心的,畢竟是他親授,分量幾何,他心裏一清二楚。
此刻,他與柳謙是合作關係。既是合作,他便大方地表現出自己該有的坦誠。顏汐會武之事,他倒也不瞞他們了。
“她畢竟是女孩子,輕功再好,麵對強勁的對手怕也是有心無力。我於武學雖然不懂,卻也聽說過一山更比一山高的道理。”柳謙沉吟,沉穩緩慢地說道,“要不要,我回城之後再派幾個高手去接應她?”
長安搖頭。
顏汐向來喜歡單獨行動,他不想再惹她不高興。若論接應之人,沈放安插在暗處保護他的更合適。可他卻沒有打出暗語讓他們去,就是這個原因。
“殿下對蘭幽姑娘倒放心的很。不過讓一個女孩如此為你奔走賣命,您的良心能安嗎?”
宇文拓看長安無動於衷的樣子,內心憤憤。他為顏汐覺得不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對長安有意,可長安卻沒有半分回應。
雖說感情之事強求不得,但是對著一個愛慕你的女孩子,男人實在不該像長安這樣心如磐石。
這讓人女孩多難堪與難受。
“阿拓……”柳謙的輕斥,讓宇文拓成功地閉了嘴,卻不服的打馬先行,把他們甩在身後。
“其實宇文先生說得很對,我的良心其實很不安。可是,我卻不得不這樣做。”
這才是真正令顏汐難受的地方,他們完全沒有必要趟雲州的渾水。幾個月前不用,現在也不用,長安卻還是拖著病體來了。為了那個他欽慕了一輩子的女人的兒子,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