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司馬德靜靜地站在簷下,垂著雙手。
“嗯,德叔,什麼事?”長風從自己的思緒裏回過神,問司馬德。
“顏周死了,顏小姐做的。”
長風無言,沉思著。
“你查著些什麼?”
他知道,司馬德來給他彙報這件事,一定是有些線索了。
“八年前,顏小姐的胞弟顏樹死在了護國公府的荷塘裏。這件事,不知道主子您知不知道?”
長風是知道顏汐有一個雙胞胎弟弟的。據說顏母生產時受了驚嚇,生下女兒後便昏厥,第二個孩子便在肚子裏悶了許久,大夫都說怕是已經死胎了,卻沒想到生下來,竟然還有一口氣。護國公顏山費了很大的力氣,請了許多的名醫,最後居然把那孩子的命揀了回來。可是,腦子卻廢了,長到後來,智力也隻跟三四歲的小孩一樣。
長風那時候還年輕,心裏雖然擱著顏汐,自己卻還不大明白。特別是顏汐一直跟長空在一起,長風便沒有心情打聽她的事。對顏汐尚且淡漠,便何況她那個傻弟弟。所以,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現在聽司馬德居然提起這個弟弟,便知道這一係列事估計都跟他有關。
長風用眼神示意司馬德繼續講下去。
“屬下這幾天去查了查之前死的那個顏高,大概了解了一下他這十幾年在護國公府的事情。便從護國公府一個老奴才嘴裏知道了他當年做的一件齷齪事。當年顏周、顏高還有顏清,居然哄騙顏小姐那個癡傻的弟弟在大雪天裏下荷塘裏去摘荷葉。那孩子智力不過三四歲,被人一騙便信以為真,真以冬天裏也有荷葉,泅水到荷塘中間。後來因為寒冷脫力,再也沒能上來……”
司馬德是一個極冷靜的人,可是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語氣裏還是有一股憤憤之情。一個孩子智力受損,本就是一件值得人同情的事了,那群畜生卻還要去欺負他。練武之人最忌恃強淩弱,司馬德覺得他們真是死有餘辜。
長風麵容冷峻,心裏卻心疼起來。
當時顏汐看著胞弟冰冷的身軀的時候,她是恨之入骨的吧。恨不得扒了他們的皮,剝了他們的骨,為自己的弟弟報仇。可那時她還是一個弱質女孩,她沒有親手報仇的能力。
“後來呢?”他緩緩地問,有些沉重。
這件事一定有後續。
按道理護國公府的公子被害,即便是個庶子,也不該如此草草了事,那顏周顏高顏清雖然不至於為一個癡兒賠命,但被逐出護國公府是必定的。
可事實是,卻並非如此。
“顏周他們被罰在顏家祠堂跪了三天,這事便不了了之了。”司馬德冷哼,“連那老奴才都說顏山太狠,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他卻因為顏樹是庶子,是癡兒,便一直對他不管不顧,連枉死了,也都不替他主持公道。”
“主子。”司馬德靜靜地站在簷下,垂著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