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苑圍獵場的大帳內,南宮澈還未說出口的話就被宇文煥淵給猜中了,被宇文煥淵一語中的後南宮澈失神了好一會兒。
南宮澈知道此做法的確有些涼薄,畢竟淑菀郡主隻是一個待字閨中,不諳世事的小女子。但是現在他們無力動搖顧氏一族的權勢,而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顧玉章有所顧及,不會反撲地太快,才能爭取到讓他們足夠強大的時間。
他定了定神繼續說:“沒錯,看來敬王殿下也想到了此策!就是讓淑菀郡主奉旨參選,進宮為妃。顧玉章尤為疼愛這個小女兒,就連成祖皇帝也對她是寵愛有加,不是還特賜‘詩苒’小字嘛?”
南宮澈瞥了一眼滿臉不屑的宇文煥淵:“若她進了宮就算顧玉章可以不在意她的生死,那顧王妃陳書雪也斷不會坐視不理。所以淑菀郡主進宮便可使皇上多一枚棋子,使顧玉章多一絲顧慮。”
宇文煥淵聽到南宮澈的話,雖然不入耳但是確有道理,畢竟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皇兄,淑菀郡主進宮不失為一良策。一則她不會是第二個景月蘭。她是父皇和顧後為早逝的文皇帝所選定的妻子,若是文帝哥哥還在,她已然就成為了大梁的皇後。顧後是不會把自己的侄女,未來的兒媳訓練成細作。二則她入宮為妃也就避免了顧玉章用她與其他世家聯姻進而擴大顧家的勢力。所以,南宮澈的這個辦法是可行的。”
宇文煥卿忽然想起了,數年前後宮中流傳的一句歌謠:為君造好鳳宸屋,待君如花及笄時。
那時候文帝哥哥的後宮最高位份的女子也隻是一個美人,他在等待她長大,要封她做皇後。如今美人待嫁,文皇帝卻早已崩逝。
想到這他竟為這一段有花無果、有緣無分的情緣而感傷。
宇文煥淵知道皇兄因景月蘭之死而頗為感傷,如今又要攪進另一女子難免心生憐憫,便忙好言相勸:“皇兄?怎麼了?您是不是覺得,用一個女子的幸福還製衡權臣有些下作?若是如此,你就對她好一些,寵一些不就可以了嘛!”
“萬萬不可,皇上!淑菀郡主進宮後,你要對她敬而遠之,絕對不能寵幸於她,亦不能…亦不能讓她…讓她懷上您的子嗣。否則,將適得其反。顧玉章的女兒若是受寵得子,隻能讓他如虎添翼。”南宮澈切切地說。
南宮澈此時確實有些難以啟齒,因為這寵幸與否實屬皇上的私事,輪不到他一外臣多嘴,隻是眼下既然是有目的納淑菀郡主為妃,自然就是要達到目的。
“澈公子的心不僅玲瓏剔透還九曲百轉,在下佩服!”宇文煥淵拱手作揖,揶揄起南宮澈。
南宮澈麵帶難色:“我是為了皇上的江山社稷考量,自然不敢不實言相告!”
宇文煥卿看著被自己擦拭的寒龍巨闕閃著冷凜的幽光,竟有一絲絲‘當斷不斷必受其亂’的悵然。
宇文煥卿回鑾的第二日,一道責令淑菀郡主參選的諭旨便遞進了顧王府,亦傳遍了錦陵城。
其他世家女子雖是奉旨參選不假,但淑菀郡主是皇上下旨欽定其參選,意義自然不同。世家門閥的小姐對這個‘養在深閨人不識’的淑菀郡主多少都含了一絲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