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金錦恨(1 / 2)

顧沛蕖走後宇文煥卿麵色鐵青,一言不發,宇文煥淵瞥見那盞放在皇兄幾案上的白瓷描青花的湯盅,強忍著笑意。他一本正經地端著茶盞,盯著裏麵片片舒展而開的茶葉,發出哼哼的喘息,仿佛已經憋出了內傷。

南宮澈則一臉風淡雲輕、處驚不變地品茗,心中思量著如何將西域商會的成員身世在短時間內查探清楚。

宇文煥卿瞧宇文煥淵著實憋得難受,頗為無奈:“你想笑便笑,別把自己憋病了!”

宇文煥淵如蒙大赦:“臣弟,遵旨!”說話間便笑得爽朗,卻看南宮澈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他局促地清了清嗓子複又說道:“皇兄,依臣弟看,景妃娘娘天真爛漫,刁蠻任性,而且口齒太過伶俐,皇兄切莫和她一般見識!好在這謠言之事如此便了結了一個!至於大雁為聘的謠言,我想皇嫂識大體,知方圓,應該不會在意!”

宇文煥卿深知鄭雪如知書識禮,心胸豁達,應該不會為此而亂了分寸。

簡嚴忽而急三火四的奔進殿來,聲音顫抖:“皇上,紫宸宮永和殿當值的一個小婢女死了,叫珍兒,是投井自盡的!死前留下了一份承認自己偷盜禦旨,臨摹黛鳶筆跡的認罪書。”

南宮澈心底一沉,自己剛剛盤查了兩個人便被對方知曉,來個殺人滅口以絕後患,如此這般,豈不是斷了線索!

宇文煥卿接過認罪書掃了一眼,扔在案上,低著眉眼道:“好麻利的手段,來得到快!這珍兒是哪年進宮為婢的?”

“奴才隻知她今年十四歲,進宮也有五六年了!”簡嚴恭敬道。

宇文煥卿眉頭緊蹙更加困倦:“奴籍婢女尚不識字,何來臨摹一說?隻不過是個替死鬼!你將她好生安葬,若是宮外有家人便多給些銀兩!”

宇文煥淵和南宮澈亦和他的想法一樣,看來追查的線索怕是斷了,對方已有了戒備,此事業隻能徐徐圖之。

簡嚴領旨正要去辦差,卻聽宇文煥卿說道:“傳朕旨意,曉諭六宮,景妃顧氏甚得朕心,賞珍珠一斛,珊瑚一對,湯品一盞!你速將這湯盅送到芷蘭宮去!”

宇文煥卿一臉嫌惡的看著眼前的湯盅,而此時宇文煥淵臉上則洋溢著絲絲笑意。

得以逃離紫宸宮的顧沛蕖,此時正一臉羞澀的躲在嫣紅薄紗繡並蒂花五彩雙鳳的軟轎內,所經之處,皆是宮人的大禮參拜,而後便是不絕於耳的竊竊私語。

她哪經曆過如此風塵,初入宮,麵子薄,一聽別人私議便羞得麵紅耳赤,殊不知這竊竊私語中含了多少豔羨,多了幾分醋意。

“嬪妾拜見景妃娘娘!”軟轎路過禦花園,便聽到兩個甚是嬌媚的女聲。

顧沛蕖心想莫不是宇文煥卿的其他嬪妃,便撐開轎簾回禮道:“二位請起,請問二位所居何宮?”

兩女子起身福了福身子回到:“嬪妾是毓秀宮棲彩軒的寧訓,繡音娘子,莫婉兒。”

“臣妾是新晉宮嬪,聚霞宮,華音閣的才人,薑懷蕊。”

原來一個是賢妃莫芊兒的胞妹,一個是同她一起選秀進宮的戶部員外郎薑承誌的女兒,薑懷蕊,那個身著碧色華服,自有風流的女子。

顧沛蕖想到這,便讓攆轎停下,閃身出來:“本宮年十七,不知二姐姐芳華幾何?如何稱謂?”

薑懷蕊恭敬施禮道:“姐姐虛長我一歲,妹妹這廂有禮。”

莫婉兒早聞顧沛蕖大名,今日碰見,倒是正好給自己個釋疑的機會。

她抬起眼打量起顧沛蕖,方覺這芳名遠播的‘大梁第一絕色’果非浪得虛名,真乃國色天香。怪不得姐姐會將她視作心腹大患,隻是她身上穿得不是自己親手織就得金錦麼?為何會穿在她的身上?

顧沛蕖看著眼前這個略有姿色的女子正一臉錯愕的盯著自己身上的衣裙,很是不自在,便莞爾道:“莫寧訓,你如此盯著本宮,可是本宮哪裏出了什麼差池?”

“沒,沒有,嬪妾莫婉兒癡長娘娘三歲!嬪妾方才見娘娘華服著實明豔,竟看癡了,還望娘娘恕罪!”莫婉兒麵上一團和氣透著謙卑,心內卻已將顧沛蕖視作哽喉之刺。

這金錦是她幾日不眠不休趕製出來的,複又一針一線地將白玉蘭親自填繡上去,隻待在中秋闔宮夜宴上穿著它而大放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