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經緯間(1 / 2)

紫宸宮宣儀殿內,一襲雪色織錦繡墨蘭袍服的南宮澈眉心微蹙,盯著簡嚴呈上來的茶盞,盞中茶葉在水中一芽一葉舒展開來,細嫩成朵,香馥若蘭,卻絲毫抵擋不了他嘴角凝著的苦澀,入口亦苦澀。

奔波數日,隻知屍骨丹出自鬼市,此丹經手不下百人後輾轉入宮,南宮澈一刻不停的轉而查到了宮中采買之人。

可是卻又是一死無對證,負責采買的一個小內侍馮附昨日暴斃在了蕪房。

敵暗我明,總是棋差一招,這讓南宮澈十分失意。好在今日他將截獲的顧玉章的密信呈給了宇文煥卿。若是連截獲密報之類的小事,南宮暗影府都會失手,那自己還有何顏麵在禦前行走。

隻是宇文煥卿看完顧玉章的密信,臉色越發陰沉冷峻,眉目已然蹙成了冷川。

忽而,宇文煥淵閃身進來,脫下墨狐披風交於簡嚴,搓了搓手,俯身行禮:“臣弟拜見皇兄!”

“起來吧!今日你怎麼來得這樣晚?”宇文煥卿將密信放在一邊,抬頭問道。

宇文煥淵走到炭籠處,把手伸到炭籠之上,愜意地烤著火,經皇兄這一問,綠意的影像在腦中越發清晰,他微微一笑:“臣弟在來得路上有些事絆住了腳!”

宇文煥卿此時一臉狠厲,若是顧玉章在眼前,估計他登時會將其碎屍萬段:“朕方才看了顧玉章寫給南詔國的密信,他言談之間多有拉攏之意。南詔這兩年本就蠢蠢欲動,如今又得顧玉章青眼,想必日後南詔國在邊陲一帶招兵買馬,滋擾大梁邊民會更加肆無忌憚了!”

宇文煥淵一進來就聽到如此駭聞,著實詫異:“南詔國的新國君果真如此狼子野心?他父皇可是臣服大梁有六十年了啊!”

“烏不同是二王子,並非世子,卻最後繼承了王位,可見此人亦是有些手段的!朕覺得任何一個權力集中的塔尖上,相互傾軋都是不可避免的,才會有成王敗寇!所以這烏不同不容小覷!”

宇文煥淵聽到宇文煥卿如此說,方知事態嚴峻,若是大梁與南詔開戰,顧玉章再擁兵造反的話,那麼錦陵腹背受敵必然是天下大亂:“皇兄打算如何切斷這二人的往來,所謂防患於未然啊!”

宇文煥卿見手中的茶盞內茶水已經浸地似朝霞如映,輕輕喝了一口,冷凜道:“這大紅袍是道好茶,紅袍加身!既然如此朕便讓南詔再次感受一下大梁對他的恩賜!下詔讓烏不同來此朝見,朕要厚賞之!”

南宮澈聞言心中自是盤桓一番:“皇上的意思是烏不同到錦陵還要有數月的路程,若是他肯來就表示他暫時不會有動作,那我們便有數月備戰時間,最不濟還有機會將顧玉章調回朝中!”

宇文煥卿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宇文煥淵切切地問:“那若是烏不同不肯來呢?”

“那這一戰在所難免!不過朕認為他會來,南詔國今年遭逢水患,百姓流離失所,即便為了從朕這討些賞賜,他也會來!”

宇文煥卿起身走到一籠火炭前,烤了烤手,他看著燃燒旺盛的紅羅炭猶如看到了烈火灼心般的情勢。

“那臣弟一會兒便去找陳宰相草擬詔書,寫好後再呈給皇兄看,然後便加急送到南詔去!”

宇文煥卿點點頭,攏了攏衣衫坐在棋案旁:“南宮澈過來與朕下盤棋,朕看看你的棋藝可是精進了?”

南宮澈麵露尷尬,他知道自己的棋藝一直屈居末流罷了,從來就不是皇上的對手,但還是俯身道:“臣遵旨!”

宇文煥卿將昨日已破的棋局撤去,一顆一顆的將黑白棋子分揀到紫檀棋罐內,南宮澈亦來幫忙。

“皇兄,臣弟有一事相問!”

宇文煥淵見二人要下棋,便將自己疑惑芷蘭宮開菜園一事提了出來。

“何事?說便是了!”

宇文煥淵舔了舔嘴唇,有點不好意思:“景妃娘娘近日對皇兄可上心了?”

宇文煥卿抬眼瞧了一眼宇文煥淵,十分詫異:“你居然問這個?大梁第一絕色的名號竟讓你如此惦念她?煥淵,你不要忘了她你是皇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