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煥淵怕領別人出來,那人不懂規回府後亂嚼舌根,擾了雪靈孌的清靜,讓她在府中住得不安生,所以他才將彭續帶了出來。
可是彭續一路上除了往車上送東西,便是趕著馬車跟在二人身後,不能太近亦不能太遠,著實勞心費力。
他此時無精打采地看著精神奕奕的殿下,心中暗歎:真是一物降一物啊!這錦陵多少世家小姐擠破了頭想進敬王府,可是殿下都不稀罕,反而對個江湖中的女子嗬護有加!感情這個東西,真讓人捉摸不透。
宇文煥淵與雪靈孌進了醉雲閣,一股濃鬱的酒香籍著暖風送到了二人麵前,他倆不禁相視一笑。
一店小二見到二人很是熱絡:“來…來,兩位客官裏麵請,你二位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若是住店,不好意思二位,客滿了!”
宇文煥淵掃了一眼醉雲閣,隻見樓下已是座無虛席:“給本公子找一間上房包間,我二人是來吃飯的!”
那店小二眼睛反複的在雪靈孌的身上打量,臉上攏上一層疑雲,但還是熱絡地說:“好嘞,二位樓上請!”
醉雲閣的生意好得一如往常,一樓的舞池之內竟有多個豔麗的西域女子翩翩起舞,加之頗具西域風情的琴曲,甚是美妙,吸引眾多欣賞者。
雪靈孌看了看,那些舞者衣著有些‘暴露’,甚是不好意思的快步與宇文煥淵上了樓。
一間裝潢的雅致不落俗路的上房包間已經被收拾了出來,那店小二手腳麻利的取下肩上搭著的棉巾,一遍擦著桌子一遍笑著問:“這位姑娘,上次您一身公子的裝扮可把小的唬了一跳!我當時就想著天底下怎會有生得如此俊俏的小公子呢?原來竟然是位小姐。”
宇文煥淵一聽心底一驚,難道淩霄說與顧沛蕖和南宮澈一同飲酒便是在醉雲閣麼?
這麼說來,這店小二便是將雪靈孌當成了顧沛蕖,二人相像如此,自然容易被人認錯。可是若是雪靈孌知道顧沛蕖可擅自出宮,她會不會再生殺心?
他趕緊打岔:“店小二,你這裏可有什麼特色菜?為本公子介紹一番!”
店小二想到上次顧沛蕖刁難他的那兩道菜,臉上掛著微笑,顯得格外的憨厚淳樸:“上次這位小姐吃過我們這的特色菜,還讚不絕口呢!但是姑娘點得‘朝霞血飲’,‘涼拌瓊華’確實是難為小的,我們可真的做不出來!哈哈…”
雪靈孌此時早已警覺萬分,因為這店小二所言若不是自己便隻有和自己生得一般無二的她了:“什麼‘朝霞血飲’,‘涼拌瓊華’?那是什麼?”
“姑娘那麼難為小的,可是現在就把這事兒給忘光了?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他轉身到火爐上將滾好的熱水壺拎了過來,倒入茶壺內,複又從桌上的茶葉罐子內,用竹片鉗出些黃山毛峰放在茶盞中,再添上熱水。
而後才將蓋好蓋子的茶盞恭敬地放在宇文煥淵和雪靈孌的對麵:“姑娘當時說‘涼拌瓊華,是取生於昆侖西流沙濱的瓊樹之花蕊,汆燙後瀝水,用佐料涼拌;而朝霞血飲,是取天邊紅霞與美味的葡萄酒相調和,小心烹製,形成湯品。’哈哈…”
宇文煥淵聽到這店小二如此說,嘴角凝著一抹淺笑,顯然這是顧沛蕖賣弄學識刁難此人,所以才會有著‘涼拌瓊華’、‘朝霞血飲’這樣讓人仙骨飄然的‘菜品’。
原來,她使其小性兒來也真是可愛到讓人無奈。
宇文煥淵端起茶盞吹了吹,眼中漾著甜笑讓雪靈孌十分尷尬,因為她並不知道這店小二說得是什麼。
另外她既然得知此人是顧沛蕖,那麼宇文煥淵便也會知,可想而知他臉上的那笑自然是因顧沛蕖而生。
雪靈孌氣悶地嗬斥:“什麼亂七八糟的,你認錯人了!我是第一次來這醉雲閣,委實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店小二經她這麼一說,臉上趕緊堆笑:“哦?我說麼,那小公子眉心有一鳳尾朱色印記甚是美豔動人,與姑娘的氣質也有所不同,看來是我眼拙,認錯了人!”
宇文煥淵見這小二口齒太過伶俐,趕緊打發道:“本公子並非一次來這,你都不記得本公子,所以你記錯人亦是尋常。何況這醉雲閣一天迎來送往,隻怕你走眼的時候絕不止一次!”
小二聽這位公子言語清冷,知道自己話多討人嫌,趕緊換了副嘴臉應承:“這位公子說得極是!公子,要不您來點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