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靈孌輕柔的白紗拂過宇文煥淵的身邊,猶若一朵素淡的流雲向顧沛蕖而去,她手中的血凝劍卷起了一地積雪,滿天飛舞間讓宇文煥淵無比的淩亂。
他徑直向顧沛蕖奔去,順手抽出了破雲劍抵擋雪靈孌血凝劍的劍氣。
宇文煥卿見此女意圖刺殺顧沛蕖也策馬過來相救,而他的身後則跟著葉重樓,他露出的半邊臉頰顯得猙獰可怖。
他此時十分的得意,因為他終於知道宇文煥卿的軟肋便是顧沛蕖,雖然他此時仍看不清那被稱為‘大梁第一絕色’女子埋在南宮澈身上的那張臉。
但是他卻慶幸有這樣一個女子出現,因為這無疑是讓宇文煥卿束手束腳的羈絆。自古衝冠一怒為紅顏,看來隻要自己抓住顧沛蕖就可以和宇文煥卿談條件。
可是眼下,若是蒼天護佑可以讓他一舉斬殺宇文煥卿,那就再也不需要那些波折了。
宇文煥淵趕在雪靈孌之前將顧沛蕖和南宮澈護住了,而此時燕鋒等人亦趕了過來。
雪靈孌莫名寒涼的眼睛含著清淚,卻聲嚴厲色:“你讓開,若是你執意阻攔,別怪我不留情麵。”
宇文煥淵此時不知道應該與她說些什麼,因為說與不說都無法改變性格執拗的雪靈孌,反而會讓皇兄等人發現自己認識這個刺殺景妃顧沛蕖的女刺客。屆時,雪靈孌的處境會更加的危險。
他很糾結,但是還算冷靜,他不住的給雪靈孌使眼色,讓她趕緊離開。
隻是木訥的雪靈孌顯然不願意就此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而是默默地在心間凝起了寒冰雪凝決,內力激增的她祭出了冰清玉絕劍法。
宇文煥淵見無有轉圜,便準備接住雪靈孌的招式護顧沛蕖周全,隻是他發現皇兄身後已經有一莫名男子在追趕。
而男子便是那日醉雲閣中與雪靈孌攀談良久,卻在自己出現時落荒而逃的人。
那是一張帶著白玉麵具的臉,那眉眼卻有些似曾相識,他眼中匆匆閃過宇文煥朗的身影與容貌。
沒錯,那眉眼十分肖似六弟,一樣的狹長俊秀,一樣的眼角紋路。
宇文煥淵來不及再細想,大聲地提醒道:“皇兄,小心!你身後有敵人!”
宇文煥卿早已覺察後麵有人追他,他隻不過想把此人誘得更近一些,他突然騰空而起,輕踏玉獅子,一轉身祭出了寒龍巨闕劍。
一道銀白的光亮閃過葉重樓的麵前。
這是葉重樓第一次得見宇文浩辰的兒子,當今的皇上宇文煥卿。
他確實生得神采英拔、龍潛鳳采,從上至下都散發著難掩的王者之風,他的目光清冷淩厲卻目光如炬,讓人與之對視間便被其奪去了氣勢。
宇文煥卿的寒龍巨闕帶著毀天滅地的霸氣直逼葉重樓而來,一玄妙的劍法被他用得出神入化,那刺眼的劍芒直衝而起,宛如絢爛的銀龍一般,仿佛登時就要劈開葉重樓的麵具。
葉重樓雙臂一振,很是驚險地躲過了這一劍氣飛虹,隨著白雪飄落,他剛剛定住身體,準備絕地反擊。
隻見宇文煥卿淩空倒翻,一劍長虹突然化做了無數光影,向葉重樓當頭而來。
宇文煥卿的絕妙劍法猶若一劍盡顯,足以震散人的魂魄,這讓葉重樓有些難以招架。
他反手將宇文煥卿的劍抵住,隻見宇文煥卿嘴角鉗著一絲冷絕的笑意:“你是何人?竟然敢刺殺朕!”
葉重樓左臂有沉屙舊疾,已經變形多年,所以此時角力亦不是對手,他吃力的說:“笑話,你也配自稱‘朕’麼?你這不過是殺兄奪妻,滅侄篡位的宇文浩辰所出的庶子罷了!”
宇文煥卿見此人出言不遜,侮辱父皇與自己,自然不能聽之任之:“你放肆!竟然口出妄言,朕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說話間,他挑起劍芒,一揮手便劈開了葉重樓的麵具,半張燒毀了臉映在了宇文煥卿的眼前,自是觸目驚心。
那細密如蚯蚓一般的皮肉似結痂一般布滿了半張臉,粉色的紋路在那張臉上格外的突出,讓人望之便覺得恐怖惡心。
葉重樓此時像被戳住的痛楚,他慌張的捂著半邊臉,向後麵咆哮著:“來人,給本尊殺了他,殺了他這個不悌不孝之人。他和他父親一樣,都是我宇文家的敗類!”
宇文煥卿先是被他那大火焚毀的半邊麵孔所震撼,而今他又說出如此癲狂悖理的言論,尤其是那句‘他和他父親一樣,是我宇文家的敗類’,什麼是‘我宇文家’?難道此人也是宇文皇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