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逃出宮(1 / 3)

芷蘭宮綺宵殿內,鵝梨香在炭火的蒸騰下格外的幽香而靜謐,床榻之上顧沛蕖已經安然入睡。

宇文煥卿則坐在外殿的琴幾旁看著那古琴相思叩,上麵鳳求凰的圖案依舊清晰明了,紋路間依舊可以看出當時製作這把古琴之人的匠心獨具。

他在靜靜地等著,等著簡嚴的回報,為了不擾了顧沛蕖的清夢他隻能放任自己的思緒,可是每每想起那帝後畫像、那上官映波、那葉重樓,一種如履薄冰的感覺就會油然而生。

他從不相信自己的父皇宇文浩辰是篡位之君,即便他從小就沒有得到過父皇的寵愛與器重,抑或著說從小他就是一個被遺忘在角落裏的一顆小石子,默默無聞,籍籍無名,頂著皇子的身份卻卑微的活著。

但是他依然堅信自己父皇的正統地位,所以他不容任何人質疑此事也不想因此再生亂,此時他突然覺得自己應該盡快處決了上官映波,盡快擒獲葉重樓。

忽而,輕輕地叩門聲從門外傳了過來,宇文煥卿抄起披風披上,打開殿門閃身出去。

顧沛蕖聽到響動亦驚覺無夢,便也起了身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門口。

宇文煥卿一出門便見簡嚴臉色陰沉,許是在外邊呆得時間有些長,凍得他聲音有些發抖:“皇上,奴才和賀一泓將毓秀宮裏裏外外地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那碧月。而且,連其他無人居住的宮室亦找了一遍,也不見其蹤影,所以…”

宇文煥卿大失所望,言語愈發的沒有溫度:“所以,這個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簡嚴明白皇上此時的失望與不悅,回話的聲音亦愈來愈低沉:“奴才不是這個意思,但是此時若是大肆抄檢後宮,恐怕會驚擾太後等人。所以奴才不敢自專,特來向皇上請旨!”

宇文煥卿此時俊逸的臉龐愁雲慘淡猶如受了打擊一般,一種挫敗感猶然而生:“算了,明日再行緝拿於她,你且退下吧!”

簡嚴會意便欠身行禮退了下去。

宇文煥卿轉身便推開了門,顧沛蕖聽完此事,準備快速跑回床上去,不成想竟然將一支繡鞋遺落在地麵上。

他一進來就瞧見著了一件雪緞繡杜鵑的寢衣的顧沛蕖慌裏慌張地向寢殿跑了去。

宇文煥卿知道她定然是來偷聽自己與簡嚴的談話,所以才如此輕手輕腳又慌張無從,他一低眼便見一支茄紫繡白梅的兔毛裏繡鞋遺落在地上。

想到她那小模樣,宇文煥卿臉上掛上了若有似無的淺笑,他拾起繡鞋佯裝無視地脫下披風,向內殿走去。

盈盈地燭光在內殿輕輕地搖曳者,散發著朦朧的光亮照在顧沛蕖瑩潤的臉上,直覺其玉麵生輝、傾城絕姿。

宇文煥卿輕聲軟語地調笑著說:“苒苒,你的繡鞋不小心遺落在門口了!”

說完,便將鞋放在了腳踏木上。

顧沛蕖一聽心裏暗罵自己蠢笨,但是卻礙著顏麵就是不肯睜開眼睛。

宇文煥卿明知她在裝睡,但偏偏不想揭穿她,他自顧自地寬衣解帶輕柔的鑽進了錦被之中。

他用手拄著頭看著閉目不言的顧沛蕖,用手撫摸著她光潔的額頭,順勢撫過眉骨,劃過鼻尖:“苒苒,朕無心欺騙於你,但是此事確實是朕的不對。雲顏那丫頭心思細密且很是堅韌,所以朕當時動了惻隱之心,將她留了下來。”

顧沛蕖的長長的睫毛撲閃了一下,這讓宇文煥卿斷定她在聽自己的話,雖然她此時依舊不願意搭理自己:“將她安插在毓秀宮進而監視碧月與碧桃二人。宮中有一個神秘的組織叫月寒盟,這二人便身在其中,碧桃刺殺朕不成已經被關了起來,碧月卻殺了雲顏而逍遙法外,說到底這都是朕的過錯!”

宇文煥卿此時還對雲顏的枉死耿耿於懷,他的聲音若清泉流水一般婉揚透徹,但是卻無法催動顧沛蕖的理解與原諒,這讓他有些無奈。

他躺了下來,將顧沛蕖輕柔的安置在自己的懷裏,溫柔而言:“我不求你原諒,因為我傷你多次了,而今你就要離我而去便留著我給你的那些傷,許是你還會念著我!”

顧沛蕖被宇文煥卿‘我’的肺腑之言催動的有些淚目,但是她還是忍住了哽咽出聲。

這幾日思慮過重的宇文煥卿很有些疲憊,他說著說著便閉上了眼睛,語言愈發緩慢無力,軟綿地猶如一捧棉花一般。

“苒苒,你就像一根尖利的刺紮進了我的心裏,剛紮進去的時候痛,而今紮的太深了拔出來更痛。我累了也倦了,便不拔出來了,就那樣紮著吧……”

這是宇文煥卿入眠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卻深深地紮進了顧沛蕖的心裏,她閉著眼睛卻有清澈地眼淚默默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