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打算借由南宮澈將雪靈孌人在太和殿的消息傳遞給宇文煥淵,可是一連數日她讓倚畫去南宮暗影府找他,他總是已各種理由推脫不見。
這讓顧沛蕖委實不明緣由,因為牽腸掛肚,因為諸事的牽絆,這讓她連日來都惴惴不安,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自打省親的事情定了下來,侍書等人都各自忙著收拾打點自己的行禮,仿若那是一次遠行,無人察覺她的不安與失意。
唯獨宇文煥卿看出了她的反常與消瘦,差人日日往芷蘭宮送她喜歡的吃食,可是她依舊是食不知味,難以下咽。
這一日已經是正月初十了,還有兩日她便要動身與太後一行人去安瀾寺了,她亦越來越害怕。
她害怕遇到同行的宇文煥朗更害怕遇到陪同太後的宇文初雲,她不知道怎樣周旋過去,可是南宮澈又對自己避而不見,她竟然連個商議辦法的人都沒有。
想到這,她看著床榻上睡得安然的依舊未醒來的錦瑟,眼淚禁不住地打轉:“錦姑姑,我該怎麼辦啊?我該怎麼辦?我有時都在想自己是怎樣走著走著就將自己走進了絕境的?”
她握著錦瑟的手,望了望門外,焦躁不寧的心緒讓她失去了耐心。
她大聲地責問:“裴濟呢?他人呢?一連幾天都不見人影,是不是連他亦敢蔑視本宮!”
守在門外的瓷青聽到顧沛蕖的嘶喊,趕緊閃身進來:“娘娘息怒,裴禦醫來了,奴婢遠遠地就瞧見他了!”
顧沛蕖因為壓抑了數日的憤怒登時迸發了出來,氣得不禁有些手抖:“讓他趕緊滾進來,錦姑姑昏迷不醒這麼久,他都束手無措還有臉遲到?什麼禦醫不過是庸醫罷了!”
此時裴濟已經閃身進來,見顧沛蕖坐在錦瑟的病榻前,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樣顯然是動了大怒。
他趕緊跪地求饒:“娘娘恕罪,近日宮中貴人們三病兩痛的人委實有些多,竟然誤了與錦姑姑診脈。請娘娘責罰!”
顧沛蕖聽到裴濟的推說之辭更加羞憤,她將手裏的藥碗摔到了裴濟的麵前,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笑話,禦醫院裏沒有別人了麼?難道事事都要你事必躬親麼?你少拿別人的傷病來唬本宮,皇上讓你醫治錦瑟你就應該分清輕重!怎麼?裴濟,你是覺得本宮的人和本宮一樣都是軟柿子,好拿捏,還是覺得本宮辦不了你?”
一地碎裂伴有烏黑藥汁的瓷碗就碎在了裴濟的膝蓋旁,他此時將頭抵地,一臉惶恐。
裴濟他知道自己什麼都不能說,不能說他是因為治療那位神秘女子而耽誤為錦瑟診脈的時間。
他隻能有苦難言;“請娘娘恕罪,饒了臣的疏忽之罪,臣一定對錦瑟姑姑盡心盡力,讓娘娘放心!”
顧沛蕖見裴濟匍匐於地,態度謙恭,倒漸漸消了些怨氣:“算了,你起來吧!本宮也是一時氣急,這錦姑姑自從除夕便如此不聲不響、不死不活地躺在這,你說本宮能不焦心麼?”
裴濟與顧沛蕖接觸不算少,自然知道她的脾氣秉性,生如此大的氣倒是不多見,上次見她盛怒還是罰上官映波跪雪地呢!
而今性格和順的她如此生氣不過是因關心則亂罷了。
“娘娘,臣醫術是個什麼水平,何病可醫,何病可治,臣心中有數!錦姑姑這傷因年歲已大本就難以治療,加之失血過多,委實是棘手。若是得清公子醫治倒是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裴濟說完便將頭再次叩了下去,顧沛蕖一聽他這樣說心又涼了半截。
自從上次裴濟去請南宮清被婉拒以後,這兄弟二人就如和自己作對一般,一個不肯見自己,一個不肯救錦瑟。
她甚至都不知道這都是為什麼?怎麼就突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不多時,倚畫垂頭喪氣地從外邊走了進來,見瓷青和裴濟都在,便謹慎了起來,隻稟報道:“娘娘,奴婢還是沒有把清公子請來,看門的小廝說他們公子清早就出門了,人不在府上!”
顧沛蕖對這個結果似乎是意料之中,她無奈地點點頭:“本宮知道了!裴禦醫,你也看到了,本宮現在是請不動南宮清了!錦瑟就拜托你了!瓷青,你留下來幫襯裴禦醫,本宮先回去了。”
她無力地起了身,轉頭看了一眼昏睡的錦瑟,眼中蒙上了一層淺淚,她長舒了一口氣不讓自己太失儀,便領著倚畫出去了。
主仆二人走了好遠,見已經無人在這了。
倚畫才將關於南宮澈的事情說了出來:“娘娘,澈公子還是不肯見你,推說的理由是身體不適!但是奴婢…奴婢用銀翼玲瓏索逼迫燕鋒說了實話,他說他們公子日日在府裏喝酒舞劍,整個人都無比憂愁煩悶,燕鋒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澈公子就是不願意……不願意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