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沛蕖著的那一襲銀鼠鬥篷毛色光亮而柔軟,宇文煥卿抱著本就柔軟無骨、凸凹有致的她,心中漸漸攏上一絲溫情,雖然他有些嗔怪她突然造訪太和殿去探望雪靈孌。
但是她這一見麵就向他示好的擁抱舉動,倒是讓他十分的受用。他緊緊地抱著她,像是在消解因為政務繁忙而未能盡早一親芳澤的遺憾。
他發現自從將一顆心許給了她,他就不在意別人的眼光與驚詫,更可以忘憂無憂,他好像完全不記得方才對倚畫動過怒一般。
而心有餘悸的倚畫與簡嚴則跪在冰涼的地上,心中反複回想著皇上方才清冷的詢問和憤怒的責難。
倚畫仍覺得臉上有冷汗滑落,而今皇上卻抱著娘娘在那不言不語,心中暗歎:娘娘到底是他的一朵解語花,花解語,氣盡消。
宇文煥卿拍了拍顧沛蕖的脊背,輕聲安慰:“苒苒,若是怕朕怪罪你私自來看雪靈孌的話,你大可不必如此,朕已經不打算怪你了!”
顧沛蕖含情凝涕的撐開他的懷抱,臉上還掛著淺淺的淚痕:“難道你還想怪罪臣妾麼?臣妾因為她拒不相認正傷心,抱著你隻不過是想你安慰臣妾一下罷了,不成想皇上還以為臣妾如此舉動是因為諂媚你,怕你怪罪,還真是沒意思啊!”
宇文煥卿此時倒是見識了小女子倒打一耙的厲害,自己明明占著理,而今被她這胡攪蠻纏的一說,反而成了理虧之人。
顧沛蕖哪管那麼多,她拭去眼淚,攏了攏鬥篷吩咐道:“倚畫你快起來,隨本宮回宮去,省得在這礙眼惹別人不悅!”
宇文煥卿見她嘟著嘴,一臉不悅,知道惹她生氣了,所以她又要撇下自己走了。
他一個箭步上前拉住了負氣離開的顧沛蕖,討好地說:“朕怎麼會怪罪你呢,朕就是那麼一說!”
他邊說邊屏退倚畫和簡嚴等人,又給裴濟遞了個眼色,讓他下去為雪靈孌診脈,他自己則陪著顧沛蕖向殿外走去。
顧沛蕖心情不佳,正想揶揄人,而今宇文煥卿自己送上門來了,她當然不能客氣:“是麼?臣妾到覺得你說都不該說!皇上這樣關著臣妾的妹妹,臣妾不與你計較,你都應該感到慶幸了!”
宇文煥卿聽她這麼說,更是哭笑不得。
原來顧沛蕖蠻不講理起來這麼刁蠻,他臉上攏著絲絲甜笑,想著和這樣的女子一同終老會是什麼樣子?是不是甜蜜時如糖似蜜,對立時唇槍舌劍,總是讓他在天界與煉獄間遊走,大起大落,跌宕起伏的,那著實太過刺激了。
走出太和殿,宇文煥卿上前幾步一把拉住了顧沛蕖,環著她纖細的腰肢,甜甜一笑:“苒苒,這麼說朕關她都關出錯來了?她可是刺客啊,你不怕朕此時放了她,彼時她就去殺你麼?”
被他這樣一說倒是惹得她寒心傷懷了,她負氣難過地說:“臣妾虧欠她良多,若是一死能泄她心頭之恨,也無不可!”
宇文煥卿盯著她撲閃的睫毛,凝情無奈的桃花眼,滿心無奈,調笑著反問:“那朕怎麼辦?好不容易將你拉回了身邊,你就這麼慷慨赴死了,朕豈不是要做一輩子的孤家寡人?”
顧沛蕖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那些打宇文煥卿主意的女人,她緊著擠出一句似嗔非嗔的話:“太後不是說了麼,開了春還要為皇上您選秀呢!皇上不是應允了麼?屆時您美人在懷,你還哪記得臣妾是誰啊!”
“苒苒,你這是為朕而吃醋麼?朕怎麼覺得這話這麼酸呢?朕瞧瞧苒苒吃醋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言閉,他將顧沛蕖攏了過來,低下頭反複的環繞地看顧沛蕖那張有些嬌紅的臉頰,顧沛蕖則翻轉不讓他看,二人又有不禁開懷而笑。
顧沛蕖撂下宇文煥卿環著她的胳膊,一本正經的陳稟:“皇上,臣妾不和你玩笑了,而今靈孌懷有身孕,你總這樣關著她也不是辦法,對她的身體和孩子都沒有益處!”
宇文煥卿長歎了一口氣,臉上亦是愁雲密布,語氣更是無奈:“苒苒,說實話朕倒是願意成全他們,可是禮法製度,身份尊卑連朕都要遵循,更何況煥淵和雪靈孌?你讓朕怎麼辦?難道朕要昭告天下敬王妃是雪靈穀的聖女,俠女雪靈孌?這是不可能的,朕不會讓天下之人嘲笑皇家!”
顧沛蕖遠山眉微微一挑,有些幽憤的反問;“雪靈孌不是江湖俠女,她與臣妾一樣都是乾朝貴族,四大世家的蕭家後裔,難道這樣的身份也不可以麼?”
宇文煥卿詫異的盯著她,突然想起了乾朝的貴妃蕭璟虞,那個傾國傾城卻被稱為紅顏禍水的禍國妖女:“你是說蕭虢府?苒苒,你不要與朕開玩笑!難道回宮那日與朕說的都是真的?你與雪靈孌果真是蕭氏後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