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穿喜服(1 / 3)

這夜的太和殿熱鬧非凡,一盞盞晶瑩剔透的琉璃燈盞像一顆顆光芒萬丈的碩大夜明珠,照亮了整個殿堂,穹頂高高吊起得棠紅色流光紗錦將這裏的一切都攏在了暖色而氤氳的祥和氛圍之下。

這裏有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食若饌、酒如泉,古琴涔涔、鍾聲叮咚。

舞池內的伶人衣袂飄飄,嫣紅的水袖將舞動著太平祥樂亦舞動著顧沛蕖的榮耀與高貴。

此時,她就坐在宇文煥卿的身邊品嚐著甘冽的葡萄酒,而她身邊的男子則將目光逡巡在她粉雕玉琢的臉龐上,甚至是她那件金絲繡鳳穿牡丹的霓裳紅綃華衣上,那肖似喜服的紅綃霓裳穿在她的身上,顯得她愈發的白皙玲瓏,傾國傾城。

這樣的顧沛蕖在宇文煥卿的眼中自是彌足珍貴,他在心底默默地感激今日的冊封典禮,正因如此盛典,人們才可以忽略這身婚嫁吉服在她身上的意義,一並將此忽略的還有不明所以的顧沛蕖。

她頂著頭上的紅玉髓、瑪瑙、紅寶共同鑲嵌而成的累金絲丹鳳綴紅玉髓珠步搖和牡丹釵環頻頻舉杯以回敬一眾誥命和王公親貴的恭賀。

座階之下的顧王妃陳雪如看著自己的女兒高貴至此更是誌得意滿,而坐在她身邊的顧沛萱亦是滿眼的歡喜,因為顧沛蕖封宸皇妃對於她們來說已是家門榮耀。

宇文煥淵看著高座上的顧沛蕖心中感慨萬千,當初她以‘綠意’的身份與自己相識,經曆種種後她如今變成了隻要守在皇兄身邊就甘之若飴的皇貴妃,這讓他不禁感歎造化弄人,而自己心中牽念的雪靈孌至今還囚禁在這一片繁華之下。

當他得知,宴會設在了太和殿的時候,他便是心如刀絞。

可是這個世上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自從幾日前他頂撞的太後戚媚後,那被當眾婉拒的趙國公府的嫡小姐趙瑾萱在府中差點懸梁自盡,自然又是鬧得人盡皆知。雖然目前無人在逼迫他迎娶正妃,但是他卻能感覺到皇家的不滿與世家的不解。

想到這,他無奈地拿起碧玉酒觴將裏麵的酒一飲而下,唯盼酒解千愁。

突然,一支碧玉酒觴恭送到宇文煥淵的麵前,傳過來的聲音落寞而憔悴:“敬王若是不介意,可否願意與屬下滿飲此杯?”

宇文煥淵一抬頭,見神情落寞的南宮澈拱手持觴欲與自己同飲。

見他這副模樣,宇文煥淵竟生出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悲涼之感,他將酒觴向前一送,發出一聲碰撞的脆響。

他狹長的秀眼攏著一絲釋然,將酒觴中剛剛斟滿的酒再次飲下,他似乎可以感覺到酒水順著喉管而下的涼爽。

南宮澈見此,知道自己與他的誤會與誤解是全消了,因為顧沛蕖已然成皇貴妃,宇文煥淵委實沒有必要與自己再因此而產生隔閡,想到這,他爽利的將酒飲下。

宇文煥淵覷了一眼高座上與皇兄頻頻對飲的顧沛蕖,微微一笑,輕聲而戲謔的責問:“南宮澈,而今高座之上的顧沛蕖之於你是不是很陌生?本王很好奇,這樣的女子你是怎麼放得手,還是她怎麼就棄了你?”

麵對宇文煥淵的開誠布公,南宮澈顯然有些無措,他向上看看自己無法忘卻的她,嘴角攏著一絲苦笑:“她之於我並不陌生,隻是變得很遙遠!是我負了她,不過她也因此看清了自己的心意,與皇上可破鏡重圓,重修舊好,對於她來說也算是圓滿!”

宇文煥淵將酒盞向南宮澈的手上一送,自己親自為其斟滿,輕聲而言:“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南宮澈,咱們喝酒吧,不醉不歸!”

南宮澈明白宇文煥淵此時的失意,趙家小姐的哭鬧早就讓他從清流的親王變成了薄情寡義的郎君,聽聞他有心愛的女子卻愛而不得,這讓南宮澈愈發覺得自己與敬王太過相似,太過相同。

他看著酒觴中的瓊瓊酒漿竟然無限感慨,進而一飲而盡。

“南宮大人可否回避一下,本宮與敬王有幾句話要說!”

顧沛蕖突然駕臨宇文煥淵的桌幾前,讓南宮澈與宇文煥淵都得覺始料未及,她輕柔卻冷清的一語讓南宮澈早已心智大亂,他驚惶的抬起眼睛,看著眼前這個衣著華麗,貌美傾城的女子,竟然有些癡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