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八歲前的那段時光,我一直是個幸運的好姑娘,曾遇災禍卻大難不死。於是應了那句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往後的日子,我過的風調雨順,幸福安康。甚至在千軍萬馬橫穿獨木橋時,智取四方,穩重取勝。
“聽說了麼,樓上501的姑娘,今年考的相當不錯啊。”
看起來我的人生似乎呈現上升趨勢,即將走入人生巔峰,迎取高富帥,想想還有些小激動那。但是……
“小茉阿,睡覺前把耳釘取下來,省著明天做核磁,忙忙叨叨,忘記了。”
“知道啦。”
是的,就像你聽到的那樣,外表看起來活蹦亂跳的我其實有著一顆不為人知的壞腦子。那是初中畢業的一場意外,簡單形容來說就是四個字,出門被撞。
關於那場車禍,我是沒有記憶的,隻是從旁聽說,它來得既突然又猛烈,甚至險些將我拽離人世。
“看片子的情況,似乎沒有什麼變化,最近頭有沒有疼過?”
“沒有。”
“精神怎麼樣?”
“挺好的呀。”
“睡眠質量呢?”
醫生每次問這,我都心懷忐忑。
我十分清楚自己的睡眠質量向來不好,失眠,多夢,並且,那些夢境常年保持著亂七八糟,支離破碎的狀態。它們遊蕩著,浮動著,終日飄飄蕩蕩,無序可循,就好像一堆被撕爛的碎紙,七零八落。
當然,我肯定不能跟醫生說,本人隻要一睡覺腦子中就會飄滿碎紙,這不符合科學啊。於是,就如現在這樣,我瞪圓了眼睛,臉不紅心不跳的嬉笑著,“從來不做夢,一覺到天明。”
“恩。”嚴肅的點點頭,醫生沒有笑,他飛快寫下一排龍飛鳳舞的小字,隨即將記錄本遞過來,循吏提醒“平日注意休息,不要去太吵的地方。”
“好的。謝謝大夫。”裝模作樣的行個禮,我接過本子,轉身飛出了診室。
下一秒鍾,診室外,我爸一看到我出來便從座位上跳起來,他這人向來喜歡大驚小怪,特別是我被撞飛之後,
“怎麼樣?沒什麼異樣吧。”
“哎呀,都說了沒問題,各項指標都正常!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
“傻樣!”拍了我腦門一下,我爸夾起包,“沒事就好。剛才市裏來電話下午有檢查,爸爸要回單位一趟。”
“回單位?!”一聽這話,我暗自竊喜,我趕緊伸手捅捅我爸,“快走吧快走吧……別晚了!”
“嗯。”應一聲,我爸轉身走出去,幾秒後又精兮兮的折回來,“小茉啊!”
“嗯?”
“你拿完藥就趕緊回家哈,別在外麵亂吃,現在天熱,小攤都不衛生,這些可不是胡說,爸爸前幾天和他們去檢查,那店裏阿,髒的阿……”
“行啦行啦,你趕緊走吧。”推了他一把,我一臉的不耐煩。
我爸是衛生局的,有職業病。隻要沒有衛生許可證的,他都會在我耳邊嘮叨個一百八十遍。“髒阿!細菌都超標啦!!……
好在他說到一半就來了電話,見狀,我一溜煙下了樓,此時不走還待何時。
有人說,兒女和父母上輩是冤家,所以這一世,愛好才會不盡相同。
於是,我不孝的猜測,我跟我爸上輩一定分屬不同門派,見麵就會拚個你死我活……
當然,以上這句話,同樣適用的情況還有一種……
“喂!小茉莉?你又在這外麵亂吃!!!”
陽光明媚,白麵蔥花,煎餅攤的老板剛打破一個蛋,我就聽到了這聲叫喚。於是,下一秒,非常悲催的,我被某人揪住了小辮子,他大叫著,那腔調簡直跟我爸的一模一樣。
“細菌都超標了!髒不髒阿!”
2
有一種男生,個子高,長得帥,家境殷實,性格逗比。這句話的前三條一出來就注定這家夥頭頂光環,大眾所愛。隻可惜,後麵的那四分之一,搞好了叫幽默,搞不好就是……神經病。
“大家好,我爸姓木,我媽姓李,我家門前有棵樹,所以我爸就給我起名叫木子樞,當然,如果你們覺得我的名字繞口也可以叫我李樞。”
木子樞是在高一下學期轉來我們班的。
從他被老師領進教室的那一刻起,我的周圍便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
“喂喂喂!天降福利阿……”
“吃什麼長大的,個這麼高,皮膚這麼白?!”
“眼睛也太大了吧……”
順著那些聲音望過去,我剛巧就看到他站在那裏,斜挎著背包,眼睛眯一眯,身旁就投下一片陽光。
“我去,笑起來更好看。”幾個女生叫,跟沒吃藥似得。
“那麼,木子樞同學,你的位置……。”
老師沒注意到台下的異樣,掃視一圈後本想指了個位置給他,隻是話音未落,他就伸手指向我身後的位置。
“老師,我是遠視眼,坐的太近會看不到黑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