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摸了我的胸,從此便是我的人。”
如此露骨之話,我一聽,頓時大驚失色,不過眼下到底是二十一世紀,熱心的杜淼湊過來,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表情就像師父在給徒兒傳授武學真諦,“好閨蜜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嗯?”
“我在前麵摸你的胸,你在後麵掐我的肉,一來一往,難舍難分。”
靠!什麼亂七八糟的!
瞪她一眼,我扭過頭望向藍熙,希望她能製服眼前這個口不擇言的怪胎。哪知,她居然拍手大叫一聲,“精辟!”
%@#&p;……
眉毛粘起來,我望著麵前兩個重度腦殘患者,希望她們能從我的眼神中看到些許哀悼。然而,她們望著我,居然笑的前仰後合,半秒後,藍熙指著我,意味深長的說,“小茉莉,果然!不一樣。”
小茉莉……
小茉莉!!!!
一聽小茉莉,我頭頂冒火,我轉身,指著杜淼,“你你你你你……我這才消停幾天,你就把這惡心的外號帶進了大學,還告訴了別人。”
杜淼衝我吐舌頭,一臉的木氏笑容,跟木子樞上身似得,“多合適阿,肖茉肖茉,小茉莉!”
“靠!腦殘!!”我叫,隨即扭頭衝藍熙嚷,“你可離她遠點哈,腦殘會傳染的!”
夜色抹去殘陽,樹葉沙沙作響,我們的的笑聲,雖不算銅鈴,卻總是落得清脆。隻是,這樣歡快的笑,入了誰的耳際,竟也變成一絲,淡淡的愁容。
12
幾分鍾前,通往宿舍的林蔭路上,黎夏舉著電話,慢慢的走著,聽筒內,習涼的聲音慢條斯理,說著些瑣碎的事情,連綿不絕。偶爾的,她回應一聲“嗯”,以此掩飾自己的心不在焉。
月色如洗,她的身後,嘩啦啦的樹葉動了幾下,幾個男生的身影,若隱若現。事實上,自她從食堂出來,他們便一直尾隨,他們跟曾經的習涼一樣,有著一項或幾項長處,要不成績優秀,要不家境顯赫,最差最差也略帶點文藝氣息,外加一張塞滿甜言蜜語的嘴。隻是,這樣的他們,又偏偏與他不一樣,他們的追逐是因為本能,男性特有的征服欲望,覺得收複了紅顏,自己便可就此名垂校史。
然而,嗬嗬……
一切都是笑話,一切她都心知肚明。
清明月色下,她輕輕抬眸,依舊是那雙漂亮的杏眼,隻是眉峰緊皺,眸光則凝結成冰,咯吱咯吱,生生作響。
猛然的,幾個男生被她的冷眸擊退,便再也不敢上前。果然,她猜的不錯,他們沒有他的膽量,也沒有他的毅力,把頭的一兩個,即便撞著膽子前行幾步,但最終還是放棄,掉頭迅速逃離。
勾起唇角,她笑,有些落寞,卻清楚知道,自己還是對的起話筒中的聲音,隻許了他一人溫存。
深呼一口氣,她將電話抵住耳邊,
“怎麼了?”習涼問,
“沒事,幾個同學……”她回應,聲調平緩,
“奧,你這周還去玻璃劇場麼?”他問,
“去,周六上午,跳完結了錢就可以走了。”
“那正好,周六上午我有個兼職,在西城的新學校那邊,給初中生輔導……”習涼的聲音依舊慢條斯理,可黎夏的身後,幾個女孩吵鬧著,她們的叫聲撞進來,快速的,躍動的。其中夾雜了些許皮箱輪子滾動的聲音,嘰裏烏魯的。頃刻便蓋過了他的聲線。
新生入學,自然不免吵鬧。她本不在意,可目光飄過去,落到某個女孩身上,她的眸光一緊。那是一張很相似的麵孔,一樣的尖下巴,一樣的細長眼,但是相對囂張跋扈的藍覲,這女孩的眼中似乎多了些許細密的微光。隻是這些,未必是件好事。深呼一氣,黎夏感覺後脊梁骨一陣冰涼,她想起一年前在舞團裏,這女孩同自己萍水相逢,可擦肩而過的時候卻側目一撇,那眼中,滿滿的都是恨意。
果然啊,藍覲阿藍覲,你就連走都要留下一絲殘根……
黯然一笑,黎夏的眼睛來回動著,她想著最後一年該怎樣躲過這個麻煩女孩。結果一不留神,目光掉到右邊某個小小的身影上,微微一愣,她往前快走兩步,眯起眼,視線清晰,她才確定,這不是剛才撞上自己的冒失鬼嗎?
說起來,黎夏之前的忽略並不奇怪,因為這女孩的樣貌一般,屬於遠觀一掃便會忘記的類型。但若是離近,還是會發現她的額頭豐盈,皮膚白皙,而那對臥蠶眼,不笑便無恙,笑起來竟也流光泛彩,水波盈盈。隻可惜,這女孩一定是甚少笑的,因為她右臉有個笑窩,卻極不明顯,不過或許是拜這點所賜,她的幽香不會泛濫,感覺上就像一朵躲在姹紫嫣紅後的小白花,搖搖欲墜,隻願等到有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