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桃花多多不宜
如此芝蘭玉樹般的好男兒，如此如詩如畫般的情形，如此款款溫柔輕言軟語……花解語居然下意識的做了一個很煞風景的動作，她抬手觸了觸他的額頭，疑惑的摸了又摸，然後猛醒收回，瞪著他。好一會兒，她才喃喃的：“可是雪澈，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真的找不到一個理由，而且我受之有愧。難道是因為你對我覺得愧疚，所以選擇留在我身邊，然後……就對自己認命了？”
這話真的好繞，她寧可做這麼繞的一個推理，卻不肯相信他……雪澈凝起了眉，看著她，好生無奈……隔了好一會兒，他才下了決心似的，抿緊了薄唇：“並不是，因為……我喜歡你。”
她呆住，幾乎忍不住要再去觸摸他的額頭，她沒聽錯吧？他居然說，他喜歡她？她們之間真正算起來，好像連話都沒說幾句吧？如果這句話是晏嫿說，幾乎可以約等於說天氣真好……可是眼前偏偏是純淨如水惜言如金的雪澈。她實在忍不住，小聲小氣的道：“可是，我有哪一點能……能……”
能入得你的青眼？她並不妄自菲薄，可是像雪澈這樣的人，如此清美如此安靜，便如雲空之巔一抹煙霞，高緲空靈到不可捉摸，他怎可能有人類的情感？更不可能是對她。
雪澈沉默的看著她，許久許久……他忽然笑起來，瞬間冰山初融大地回春：“好，語兒……既然你想聽，那我就講給你聽……”他沉默了一下，杏眼中漸漸漾起一抹溫柔：“還記得你把三生珠給我吃的那天麼？我看的出，三生珠對你的意義，絕對比對我要重要的多，可是，你卻毫不猶豫的給了我……”
瞧！這個死心眼兒的家夥！就知道還是為了三生珠，還以為自己有甚麼優秀品質自己沒發現……花解語想插言，他卻搖頭止住，含笑道：“那時，你的樣子很懊惱很難過，抱著頭蹲了下去……”
他的眼神愈來愈是溫柔，好像那回憶異常美好：“毫不猶豫的做，毫不掩飾的懊惱，卻隻有一刻，像給了自己一個交待，你把這件事情丟開，像丟掉了一個包袱，然後你與湛然談笑，甚至逗我開心。我從未見過有人在失去全部希望之後仍能笑得如此開心，如此心無掛礙……我說不清那種感覺……後來我才明白，那時你的笑顏都是為了我，為了不讓我覺得愧疚。我起先以為你是樂觀，後來才明白，你其實是很悲觀的一個人，什麼事情總是先想到最壞的結果。可是你堅強，風摧不折的堅強……不論遇到了甚麼，似乎總對世事心存善念……”
他停了下來，含笑道：“你知道麼，我後來問過湛然，那金丸開啟的方式是慈悲，若不心懷善念，是打不開的。”
“哦？”原來如此，花解語想了一想，偷眼看他，訕訕的道：“已經不能改變的事情還抱著不放，豈不是自尋煩惱？我隻是習慣了苦中做樂。雪澈，坦白說，我聽你說了這麼久，還是不覺得我哪裏好……”
雪澈微微一笑：“我覺得好，就夠了。”
“好吧……”她抿了抿唇：“不管怎麼說，今天一定是我一生聽到的最動聽的表白……這樣也好，我就不會因為剛剛輕薄你而心存愧疚。”
雪澈微微一笑，“其實我覺得這樣還不錯。”
呃？怎樣不錯？被輕薄的味道麼？她轉頭看他，頰上卻漸漸燒了起來……這真的是洛神園那個素淡輕淺的乖雪澈麼？原來他也會說這麼曖昧的甜言蜜語？雪澈觸到她的眼神，俊麵上也泛起了薄紅，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嗯？”
“我是說，你來宮中也蠻不錯的，身為大燕天家的女子，畢竟與世間任何女子不同。若不然……湛然是樂正家的恩人，我……”
她反倒一愣，他雖然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白，他分明是在說，若此時是在人間，她是普通的人間女子，那麼，他絕不會跟恩人爭女人……花解語忽然有些憐惜，伸手握了他的手，溫言道：“你要學著放開些，不要總是把這些東西背在身上。”
雪澈淺淺一笑，悄悄反握了她的手：“我沒有背在身上，但我也不會忘記。”
她主動，他反握了，而她不忍心掙開……於是兩人就這麼攜手回宮，一踏進門，坐在窗下的幻璃便抬起頭來，含笑向湛然道：“怎樣？我說的沒錯吧？這不是毫發無傷的回來了？而且還很春風得意呢！”一邊說著，他便起身走了過來，略略低頭看著她：“我送你一卦，你最近不管做甚麼事，都會逢凶化吉，且會迭遇桃花，你一直想知道的事情也會漸漸浮出水麵……”
雪澈在看到湛然的那一刻，已經鬆開了手，坐到窗邊，湛然哼笑了一聲，打斷他，“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這種卦還用算？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幻璃一笑：“我隻是依卦相直說，不過你說的也沒錯，她的好運已經都寫在臉上了……”他略略趨前，妖嬈含笑，眉眼生春：“我的長公主，你是不是還忘記了一些事情？”
“我沒有忘，”花解語急正色道：“我今天晚上本來就是要問你們的，沒想到雪澈出事……那麼，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麼？”
幻璃微笑：“我想要你做的事情，隻能跟你一個人說……不過說起來，我同你這個交易，可是把幻璃這個人都押上了，現在我忽然覺得有點兒虧，你若幫我隻是順手人情，甚至我算得上幫了你。我卻要賠上我自己……你的運氣，實在好的很。”
當她稀罕麼！花解語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可以考慮給我銀子，視事情的難易從一百兩起價。”
幻璃正眨眼微笑，盡情綻放風情，聞言愣了一下，“什麼？”
湛然遠遠坐在窗邊，大模大樣的偷聽，耳朵都快要豎起來了，急插言笑道：“不懂麼？她說你給她個幻璃，不如給她一百兩銀子。”
其實幻璃話出口的同時，也已經明白了，氣瞪著她，花解語真心誠意的道：“我是說真的，你真的不用這麼委屈自己的，你的事情，如果我能幫忙，我一定幫，如果不能，就算有銀子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