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多麼繁華的揚州城,總是會有這種讓外人忽視的地方。肮髒的臭水溝,亂七八糟的巷子,還有表情呆滯,卻手腳利落,眼中不時閃過精光的人,都說明這裏易守難攻,極為隱秘。楊騫昊穿著黑色的長靴,表情平靜的走在巷子裏,身後的人大氣不敢出一下,最後七拐八拐的進入一個較為精致的小樓裏。
難得這種地方還有這麼幹淨的地方,楊騫昊臉上露出一絲嘲諷,徑直走到裏麵。
這裏是一個暗-娼館,平時並不對外開放,隻接待達官貴人,因為隱秘性夠好。當然,這裏還有另外一層身份,那就是組織的據點,先前被發現的據點不過是放在明麵上的幌子,這裏才是真正的據點。
早在楊騫昊來之前,這裏所有的人都被抓了起來,同時還有鬥篷男,不過因為他行蹤詭秘,手段層出不窮,隻能把他單獨關在一間屋子裏。鬱木槿好奇的從楊騫昊懷裏探出頭,一樣就看到一個黑洞洞的屋子,一股難以言喻的血腥味傳出來,令人作嘔。
“這是什麼地方?”楊騫昊麵無表情的問。
“回王爺,這是他們關人的地方。”旁邊有人恭敬的回答。
緊閉的石門緩緩打開,楊騫昊和鬱木槿一起看著屋子裏的人。鬥篷男還在,盤腿坐在地上,一張臉隱藏在帽子下麵,看上去黑洞洞的。
察覺到有人站在門口,鬥篷男動了動,卻沒有說話,仿佛並不害怕。
楊騫昊也沒有跟他客氣,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大青蟲就甩了過去。最近鬱木槿沒有回到花盆裏,雞仔刨土也沒有興致,平時除了跟鬱木槿玩,就是跟大青蟲玩。大青蟲經常被雞仔踢飛,咕嚕嚕滾出很遠,以至於他整條蟲都變得十分瘦弱。
現在猛地被扔出來,大青蟲飛快的落到鬥篷男的衣服上,他隻覺得全身非常難受,下意識咬了一口鬥篷,卻不知道怎麼回事,鬥篷被他咬出一個口子,整條蟲掉了進去,這下就直接咬到鬥篷男身上了。
但凡身體裏有蠱蟲的人,隻要被大青蟲咬到,就完蛋了。
跟鬱木槿想的差不多,鬥篷男體內有蠱蟲,他跟馬臉男幾乎一樣,體內的蠱蟲源源不斷,令人驚愕的是,他身上穿著的鬥篷竟然全部由蠱蟲組成!
所有跑出來的蠱蟲都要被火油燒死,直到鬥篷男躺在地上,露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臉。
跟馬臉男一樣,這時候的鬥篷男早就去了半條命,身體極為脆弱,躺在地上出的氣多進的氣少,鬱木槿問什麼他就答什麼,神智恍惚間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
以前沒有機會抓住他,隻能無可奈何,卻沒有想到抓住他後,竟然這麼容易的解決了。
“蔣老七早就被他殺了。”鬱木槿皺著眉頭說,“沒想到鬥篷男對馬臉男的感情這麼深,逮著誰都遷怒,尤其是跟童堡過不去。”事情的真相慢慢揭開,竟然是鬥篷男一意孤行,利用點天燈這種蠱蟲殺人。
所有的線索串聯起來,真凶就是鬥篷男。
天河祭祀的事情是組織的一位長老發現的,他教給鬥篷男。說到底,所謂的天河其實是一群小蟲子,並不是真正的水汽,作用倒是毋庸置疑的,隻是祭祀手法太過於殘忍,早就被天河村的第一任祭祀廢除。
輕輕歎了口氣,知道真相後,鬱木槿卻沒有多少開心,因為更艱巨的任務還在後麵。
“明天我就去麵聖,把鬥篷男交出去,看看陛下的反應。”楊騫昊微微勾起唇角,抱著鬱木槿說,“先前單晨曦在宮門口攔截鬥篷男,順便跟蹤他,卻沒有成功……”
不知道楊騫昊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句話,鬱木槿愣了愣,剛想再問,楊騫昊已經轉而說別的,他隻能按下心思。
“我總覺得暴風雨還在後麵。”鬱木槿歎了口氣說,“我有預感。”
“放心,有我在。”最近發生那麼多事,多少年藏在暗處的組織被揪出來擺在台麵上,不管朝堂中牽扯到多少官員,楊騫昊都麵不改色的處理,此時他的表情很是平靜,隻是眼中還是有一絲掩藏不住的瘋狂。
大梁的多事之秋,嗅出這股奇怪味道的人又有誰知道,背後的人是鬱木槿,又有誰知道,國花還在,所以大梁也還在。
少壯派官員遭受的沉痛打擊不無原因,他們又是否知道自己從組織裏拿到的好處是多少民脂民膏,他們是否悔恨過。不過,無論如何,都阻止不了大梁將要變天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