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上山了？”一聲夾雜著不滿的大喝，天一老人重重放下手中的瓷杯，抬眸望向麵前的少年。
“是……”許是因為讓師父和小師弟在客房裏白白等了許久，黎昕滿臉窘迫，結結巴巴回答。
話落，像是怕麵前的兩人對臨時變卦的女子生出嫌隙，黎昕急忙補充道“本來都已經說好了，可是婉兒突然出了很緊急的事情，她也對不能來拜見師父很愧疚，還一直讓我代她給師父您道歉呢！”
急急忙忙說完，黎昕還想要說些什麼，唇瓣囁嚅了幾下，最終還是沒有出聲，隻餘滿室靜謐……
等了許久，也沒見麵前的人兒有什麼反應，黎昕的心不自覺的提起，小心翼翼抬眼，“師父，您不會生婉兒的氣了吧……”
輕呷了一口茶，雲洛抬眼，看著麵前小心翼翼、畏首畏尾的少年，心頭漫過感傷、不可置信、失望種種情緒，這還是那個恣肆灑脫的少年嗎？那個如朝陽般淩風而立的少年，怎會是如今的模樣？
雙手緊緊攥成拳，未發一言，雲洛起身，徑直向著偏廳走去，經過黎昕身旁，卻是不曾瞥一眼……睫羽重重的顫了一下，黎昕下意識地拉住身邊的人兒……
“放手！”冰冷不似以往的聲音自喉間溢出，話音剛落，竟連雲洛都嚇了一跳，沒想到，這樣冰冷的聲音，有朝一日，也會用在自己最親近的人身上。
但她依舊沒有停留，也未補充什麼，將衣袖從黎昕的手中扯出，徑直離去，隻在到達門口時，才緩緩停下腳步，頭也未回地說道，“師兄，你變了……”
房內的兩人眼睜睜看著那抹清絕的身影遠去，直到拐角處身影消失，再也不見。重重歎了一口氣，天一老人望著麵前的徒弟，眼中劃過顯而易見的失望，“昕兒，你瞧瞧你這樣子，之前那個灑脫恣肆的你，去哪兒了？”
話落，天一老人也緩緩起身，腳步躊躇了幾下，最終還是邁了出去，“觀人，不能隻看外表，關鍵是要看心啊！昕兒，你的路，還長著呢……”
悠悠尾音在黎昕耳邊回響，一轉身，卻一室空蕩，黎昕低下頭，出神地盯著腳下的土地，“我，真的變了嗎？”
**
“噠噠噠”
清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原本便擁擠的街道，在足有半條街寬的馬車加入後，更是擁擠得可怕。
“哎！你不要擠我啊！”
“這誰啊，有錢人真是煩……”
此起彼伏的抱怨聲響起，甚至遮住了小販們賣力的叫喊聲，直到一輛通體黝黑的馬車闖入眼簾，四周的竊竊私語聲停頓了一瞬，竟更加劇烈。
“什麼啊！這麼醜的馬車，也敢出來丟人現眼？”
“哼！還以為是什麼達官貴人，原來就是些不入流的小角色啊”
……
“果真是沒錢，比起我那一天見到駿王的馬車可差遠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男子夾帶著自豪與鄙夷的話語成功吸引了注意力，“哎，兄弟，你竟然見過駿王的馬車，什麼樣子啊，說出來讓大夥兒開開眼啊！大家說對不對啊！”